凤族

凤族

入夜，鸣玉吸收安顿好了混沌力量，下了床，披了长衣，走到桌前，拨开横在他与扶川之间的蜡烛，双眼中有灯火如豆的倒影∶“现在可以说凤族的事情了。”

扶川扯起一抹笑，没把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他问∶“你都想知道什么。”

“全部。”

经历白天种种，扶川自认他已经没有闲心去管鸣玉了，大不了黑龙死，月季当立。

但好歹他也肖想了对方三万年。

扶川暗骂着自己拖泥带水，还是说了∶“凤族原是您的造物。”

黑龙的第一位造物，是扶川，还不错，能化形，有胳膊有腿的，是大成功。

于是接下来他尝试着创造种族，鸣玉想起创世神说过的曾经未坍塌的世界中的凤凰，依葫芦画瓢，搞出了个凤族出来。

可惜不知怎的，凤族天生对黑龙不满。

凤族觊觎创世神的赐予，想要弑龙，他们想出了许多损点子，其中一个就是让凤女宓焰嫁给鸣玉。

提亲当天，宓焰穿着一身火红的凤袍，驾着风来了，身上珠宝璀璨耀眼，她眉眼精致，眉心痣红得似血，她请求服侍黑龙大人。

鸣玉自然是拒绝的，他没有闲到那种地步，对情爱也没有什么想法。

他随意招了扶川去做挡箭牌，自己悠悠地回到寂川睡大觉去了。

扶川和宓焰有来有回地谈论了整整三天，宓焰才气鼓鼓地带着部下回了凤族。

原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六年后的春天，凤族卷土重来。

再然后，就是黑龙陨落，寂川封闭了。

鸣玉拧眉，心中仍有疑窦。

像是知道鸣玉再想什么似的，扶川补充道∶“凤族趁您之危，特找了您混沌力量失调的时候。”

“混沌力量，是双修时你给我渡的那种吗？”鸣玉问。

扶川张了张口，说∶“是的。”

鸣玉面上无多余的表情，他问道∶“双修大概多久一次。”

听这问题，扶川是彻底相信了，鸣玉是真的对情爱不感兴趣。

他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说∶“看您心情，我随时可以。”

鸣玉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撩袍回了床上。

扶川以为他还要来，就见鸣玉合了被子躺下了。

扶川无奈笑着，可能是接受混沌力量所消耗的能量太多了吧。

或许是混沌力量跟随了黑龙多年，许多记忆碎片夹杂其中，鸣玉休养时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梦见一片光亮，光亮中站着创世神。

他看见创世神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听清创世神在说什么。

最后创世神说，不要对造物投入过多的感情。

听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但创世神不以为意，他给鸣玉列了许多例子，例如某位神仙为了渡情劫把仙界炸了个遍众生遭殃啊，某对痴怨情侣篡改阎王簿轮回百世后被灵神流放啊之类的。

鸣玉听得云里雾里。

末了，创世神叹了口气∶“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原来这是他很久以前的记忆吗？

然后，鸣玉就看见创世神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食指一钩，几缕丝线从他的眉心中抽取出来。

创世神挥了挥手，丝线顷刻散灭，“这样，你就不会……”

鸣玉没有听到最后，因为梦醒了。

醒来后，交谈的声音随之入耳，是苏乌和扶川。

“流沁也投入了调查，结果显示，最近的生灵陨落点在东海。”苏乌指着地图说道。

扶川道∶“与立方洲情况类似。”

苏乌点头∶“是的，并且……流沁说她似乎感觉到了傀儡的气息，很有可能是鸦三。”

扶川看着地图出神，鸦三进入立方洲后便失去了消息，说明那天立方洲确实是有凤族在的，而凤族追求永生，三万年前就想吸收黑龙灵气以益自身。

可若想吸生灵之气，迁移速度还十分之快，容纳生灵的容器，要么有灵智，要么品阶高。

苏乌问道∶“大人，我们要去东海吗？”

扶川沉思片刻，脑中计划几乎成型，他旋而笑道∶“去，为什么不去呢。”

自黑龙陨落至今，扶川一直在布局。

他知道必定有一个类似于钟鼎的东西，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天地生灵的气，炼化后传输至凤族，以满足凤族追求强度的欲望。

只可惜他受伤太重，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尽管如此，他准备的棋子已经够多了，随意可以进入棋局，甚至无需很长时间，也无需付出多余的牺牲，就可以攻破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