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chapter41

很多年前,佐野万次郎问过我一个问题。

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我翻了很多文献和报道，最终也没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到底是因为告诉灰谷兰关于梵天兰的事,引导他走上了成为梵天兰的路，还是灰谷兰终究会变成梵天兰。

我想不明白。

这下好了,我,若宫芙柚子，也变成犯罪分子了。

一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灰谷兄弟倒是相当兴奋,还开了香槟庆祝。

“芙柚子，干杯！”

左边是喝得醉眼朦胧的灰谷兰，他紫色的眼眸里蒙了一层雾气,湿湿亮亮的，眼角耷着，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攻击性。

过去的梵天兰从没在我面前喝醉过。

他们是不一样的。

尽管他们长得一样。

“柚子宝，你妈妈真厉害呀。”另一边的灰谷龙胆则是对我妈若宫寻产生了执念，摇晃着酒杯喃喃道，“她把我们的房子都拆了，我问能不能进去拿走我的东西,她都没看我一眼。”

“她一向如此。”

若宫寻不是那种会给人留下回忆的人。

拆散我和今牛若狭时,她就毁掉了今牛若狭送我的一百件生日礼物,那可能是他全部家当和心血，也可能是一个少年最后的请求。

但若宫寻什么都没让我看到。

若宫芙柚子没有我的记忆,对理发店和老街根本没什么感情,若宫寻却非要毁掉灰谷兄弟生活的地方,彻底将他们驱逐出自己女儿生活的世界。

这对当时的灰谷兄弟而言,毫无疑问是一个打击,以至于灰谷龙胆在多年后醉酒时都能提起这件事。

“都过去了。”

我摸了摸灰谷龙胆的水母头，说出了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

想想也挺搞笑的，明明我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人。

“你怎么只摸龙胆的头不摸我？”灰谷兰朝我歪了歪头，老实说，我对他那个上了发胶的油头不太感兴趣。

喝醉后的灰谷兄弟都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

这副场景让我想起了灰谷兰被柚子二号咬伤，带他去打疫苗的那一晚。

同时也是我正式收留他们的第一天。

那晚他们偷喝了我收藏的酒，醉得不省人事。

很巧的是，那晚的酒和今天的酒，都是一款名为“今日重逢”的利口酒。

梵天兰最喜欢这种酒。

而灰谷兰的酒柜里，只收藏这一种酒。

“你也摸摸我嘛。”

我推回他凑过来的头，将剩下没开瓶的酒都拿到了旁边。然后给他们两人每人倒了一杯矿泉水。

“喝吧，82年的拉菲。”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个脸，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现在的未来，绝对不是我想要的未来。我要先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犯罪分子，以及今牛若狭去了哪里。

按照第一次回到未来时，明司武臣的说法，他是去找我了，那么他到底是去哪里找我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掌握触发穿越的条件。

“决定了，我要振作起来——”我从水池里擡起脸，一回头就看到站在我身后的灰谷兰。

“你走路不发出声音吗？吓了我一跳。”

莫非是猫养久了，他的生活习性也变得有些像猫？

不对。

不太对劲。

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他们喝醉了会这么乖吗？

灰谷兰闭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头：“摸。”

灯光投在他的脸上，他的眼帘下是两道浓重的阴影。

一瞬间，我又想起了那个在很多年前打了狂犬疫苗还非要喝酒的作死少年。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