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chapter27

“滚出去,少在这里惹事。”

游戏厅的老板是个强壮的中年男人，抄着一根木棍就冲了过来。

周围的一些玩家纷纷停下手中的游戏，将视线集中在了半间修二和灰谷兰身上。

“那不是死神半间吗？”

有人提起半间修二的外号。

他常年活跃在这片区域,在不良少年里很出名。因为打架实力很强，又习惯下死手,因此被称为歌舞伎町的死神。

老板一把揪住半间修二的衣领,因为后者的身材和竹子似的很高，导致前者不得不踮起脚尖，显得十分吃力。

面对老板盛怒的气焰,半间修二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嚣张地朝老板的脸上呼出一口烟。

“如果我说不呢？”

“臭小子，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活得不耐——”

咣咚——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巨响，他被半间修二一脚踹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了一台游戏机上。

有个距离他很近的男生将他翻了个面，他口吐白沫，已经昏了过去。

男生探了探他的鼻息，笑嘻嘻地说：“没死,但暂时是不会醒了。”

老板被解决,整个游戏厅里再无人阻止这场闹剧,不少人津津有味地看着，嘴里发出口哨声和“哇塞”的幸灾乐祸声。

这里是歌舞伎町的一角,热闹乌糟,裹挟着东京夜色下的阴暗面。

“大小姐。”

半间修二掐了烟,又将目光投向我,嘴角的笑意透着和年纪不相符的不怀好意。

“你觉得我和兰打一场,谁会赢？”

我不想搭理他，扯了扯灰谷兰的袖子：“走吧，我们去打疫苗。”

灰谷兰没动。

“灰谷君，灰谷君——”

他凝视着半间修二，眼睛里有一团危险的火焰，疯狂的、肆意的燃烧着，充满杀意。

他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打疫苗？”半间修二掏了掏耳朵，目光天真到邪恶，“直接说想逃呗。”

逃字一出，我意识到我无法顺利地带走灰谷兰了。

“灰谷君！”我又喊了他一声，他这才慢慢转过头。

原本以为他会扭曲，他竟然在一瞬间，奇迹般地克制自己，恢复了平静。

“疫苗我会去打的。”他扬起嘴角，朝我笑了一下，“明天，我保证。今天你先回去吧。”

我先回去，就意味着他和半间修二要开打了。

至于会打成什么样，无法预测。

我张了张嘴：“可是你——”

他冷了我一眼，于是我闭上了嘴。

……并不是怕他。

梵天的干部们都没能令我闭过嘴，我只是在这一刻，稍稍理解了他的心情。

他有他的心高气傲，他拼上性命也要维护的尊严——哪怕在别人看来十分可笑。

不良少年忌讳退缩，更不能逃。

哪怕是正常的离开，也要将对方打倒在地，羞辱一番后的离开才叫离开。

其他的都叫逃。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说不打疫苗，他活不过这个月，那么不打架，他都活不过今晚。

我向来对不良少年之间的打架没兴趣，换作在平时只会一言不发地绕道走开。

再年轻一点的时候，我会选择报警——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送去警局接受警官们的思想教育。

但是现在，我发现两者都不适用。

我哪个都不想选。

“芙柚子你听话先回去吧。”

灰谷龙胆拍拍我的肩膀，他顺走了双马尾少年的半包棉花糖，塞到了我手里，“这个给你路上吃。”

他看上去笑得没心没肺，眉宇间也是杀气腾腾。

——这是一个划清界限的讯号，他们尊重我的选择，也希望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我拎着半包棉花糖，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