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3

chapter133

试图装病并给我倒灌鸡汤的灰谷兰被医生无情地撵回了监区。

下午的劳动改造是他最擅长的手工,串小猪。

“好好串你的猪，表现好，超额完成的话,还能拿一只送给你的若宫老师。”医生叼着烟说。

灰谷兰在他的身后扮了个鬼脸，然后又冲我挥挥手：“柚子宝,下次见了,你要记得想我哦。”

我：“……”

等他跟着训导员离开后，我才对医生说道：“抱歉，让您见笑了。”

“很有趣,你来以后，这小子乖了很多。”医生掏出打火机，点烟之前看了我一眼,又将打火机放回了口袋里，“应该说这里的很多小子都乖了很多。”

——那是因为试行了新的奖惩措施。

我想到昨天晚上斑目狮音他们闹出来的骚动，有些担忧地说道：“昨晚的事，会对他们进行追究吗？”

“当然。”医生皱起眉头，“虽然不是越狱，但大晚上折腾那么多训导员，还动手打了人,即便他们最后解释是去拔草,但院方不可能不追究。”

“那会怎么处分？”

我心里最坏的打算是参与者都将延长刑期。

医生脸上凝重的表情忽然变成了淡淡的微笑,“没有处分。”

“呃，为什么？”

难道是若宫莲给少年院的院长打钱了？

太罪恶了,我竟然怀疑起自家父亲和别人的品格。

“因为他们也有功劳。”医生说,“如果不是这次的骚乱,我也不可能确定少年院的心理医生,原来不是来疏解他们的心理问题的。”

“欸？”他说的是夏堇吗？

“你的叔叔借着心理医生的名义,在这里发掘有‘潜质’的少年犯，并在他们出院后，提供资金，支持他们的违法活动。”

我心想，这是夏堇会做的事。

若宫莲完全不让他的弟弟妹妹有任何往上发展的机会，而夏堇不甘心屈居于人一辈子，看到白道无法走，便去混.黑，小到少年犯，大到犯罪组织，他不会放过。

因而上一世他才会和梵天勾结。

但奇怪的是，眼前的人，作为医疗监区的一名医生，会操心这种事吗？

“难道您是这里的……”

灰谷兰他们的行为，即便有功有过，但能不能相抵，是需要商量决定的，而能作出最终审判的应该是——

我缓缓说道：“院长先生？”

是的，因为少年院的院长常年在外地出差，所以我还没有见过他。

而他现在的帅哥形象，和照片里的眼镜书呆子判若两人，我根本没认出来。

“若宫小姐真聪明。”他笑着承认了。

我客气道：“既是院长，又是医生，您辛苦了。”

“辛苦是辛苦，但没什么实际作用。”

“……”这话我没法接。

“老实说，除了被分配过来的人，没多少人愿意面对这些少年犯。不听话，整天打架，有时候还会打老师，甚至出去后再犯，成为这里的常客。”院长叹气，“其实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如果愿意改过自新，以后会变成很优秀的人。”

“就拿若宫老师熟悉的灰谷小鬼来举例，灰谷热衷设计，拔草的时候都能在土地上画裙子，如果出去以后好好努力，不走错路，他将来一定会是了不起的设计师。”

说对了，梵天线的灰谷兰，有一个隐藏职业就是珠宝设计师。

我轻轻地嗯一声，表示赞同。

“少年院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国家和法律还不想放弃他们，对他们还充满希望。”院长无奈地说，“但他们始终不愿意去思考这一点。”

“我一直在寻找能够改变他们的教育方式，以后也不会放弃。”院长说，“若宫老师，很感谢你为这里做的一切。”

“……请别这么说。”

我来这里纯粹是出于私心，是为了监督灰谷兄弟，在他们出去后就将辞去这份志愿者工作。

“但我希望他们都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正确的东西。”

——并为此坚持到底。

*

灰谷兰送了我一只塑料珠串成的小猪。

这是劳改的某项手工内容，也是他的绝活，他超额完成了十只，获得了训导员的表扬，才领到了一只。

然后迫不及待地送给了我。

“希望柚子宝像这只猪一样健壮。”

他一开口，就不是我爱听的话。

鬼才要和猪一样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