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

chapter71

我肯定不能说是自愿的。

如果说是自愿的,没准佐野万次郎会把我还给灰谷兰。

想想小卧室，小手.铐，还有那句“你不用再见任何人”,寒意就从尾椎骨爬了上来。

我赶忙摆摆手：“我不是自愿的——”

佐野万次郎微眯眼睛：“嗯？”

在他毫无光彩的黑眸里，有安静的审视,还有沉沉的杀意。

……糟糕。

虽然他和我无太多交集,但万一顾念旧日友谊，或者在这方面正义感爆棚，为我撑腰,把灰谷兰咔擦了怎么办？

大小也是个梵天干部，应该不会这么随意处置吧。

“我之前自愿过！”我赶紧又说道，“后来我们性格不合分开了。”

佐野万次郎的眼睛又慢慢睁圆,手指也从我的脸颊上移开了。

他没再提灰谷兰，也没提那封尴尬的邮件，只是沉默地坐着。

从他的视角看向窗外，是被白雪覆盖的院子。

蒙蒙夜色中，一切都很静谧。

我想起来了。

这个布局很像以前的佐野家。

那个有着佐野爷爷，佐野真一郎和佐野艾玛的家。

万次郎变成这样，他们知道吗？

又或者说——

我心中升起了一个更不详的念头,他们还在吗？

“万次郎。”

“大家都叫我mikey。”

我识相地改口：“mikey。”

“没让你改口。”万次郎说,“除了爷爷和大哥,只有你会这么叫我。”

真一郎曾经提过，万次郎给自己取了一个“mikey”的名字,并不是追求洋气,而是为了让妹妹艾玛不再为名字困扰。

艾玛被生母抛下,名字又很像外国人,原本有些孤僻,是万次郎的温柔和体贴，让这个女孩融入了这个家里。

明明是那么好的万次郎，怎么就成了梵天的首领呢？

“万次郎。”我的视线移到了他的白发上，“你的头发长了，我帮你修剪一下吧。”

最初我决定开理发店，也是由于他的提议。

他说这样以后他理发和染发，就不用花钱了。

【不行，我不做亏本生意。】——当初我是这么笑着拒绝他的。

那时候的万次郎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他说：【这不是亏本，这是投资。等我长大了赚很多钱，给芙柚子开一间更大的理发店。】

我接受了他的“投资。”

他也接受了我的学艺不精。

在很多个待业没开张的日子里，他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我坐在地板上捣鼓五颜六色的染发剂，时不时会与我聊一两句。

我们能从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聊到宇宙，再聊到希腊神话，还有零食里的反式脂肪酸。

与他聊天既不会乏味，也不会疲惫。

我有些怀念那段时光。

……

“长吗？”他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已经盖到了眼睛下方，然后得出结论，“哦，是挺长的。”

“这里有剪刀吗？”

万次郎疑惑：“你不用专业的工具帮我剪？”

——他还要专业的工具。

万次郎叫来三途，吩咐道：“你去买一套专业的理发工具。”

三途答应下来，又警惕地看向我，“mikey，你不会要让这女人给你剪头发吧？”

万次郎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不做这行很多年了，手艺很差的，以前就不行，现在早与潮流脱节了……”

三途对我的成见非常深，在用他能想到的一切理由阻止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