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二) - 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 阡陌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人走茶凉(二)

新太医来得很快,帮我把了脉,当即跪伏在地,颤巍着身子不敢说话。也不知李淳风曾砍了几个太医,惊得这些个太医院的,一点中毒的小事也好似惊弓之鸟,杯弓蛇影起来。

李渊一简直是被点着火的炮仗,怒火弥漫,厉声吼道:“给本王把各院主子都请来。”

这事不闹大是不可能了。

太医跪伏在地,抖得更厉害了,身子蜷成一团,恨不能就挤进地缝里,面前地上是被一片被汗湿的痕迹。

屋子里气压低地厉害。

我只躺在床上不言语。

书太医和我都懂,在皇家,中毒是大事。既是大事,要搬到台面上,牵连之人不会少,不过我不能姑息,要是这回不把那些暗地里使刀子的抓出来,我不保证自己能躲过下一次。来次狠的,用人命来敲山震虎,让人投鼠忌器,总是最实际的。

几个院子远近不同,她们却是一道现身的。

明妃、瑞妃、笙歌还有清乐公主给李渊一行了礼,李渊一没让人起身,只草草给太妃施礼,道是:“母妃,坐吧。”

太妃明显不悦,眉头皱成了一道深刻的沟壑,良辰在边上躬身扶着她的手臂,越发显出威严来,她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大家子,整日里这般不消停,是嫌哀家这把老骨头太硬朗不成。”

“母妃,先坐吧。”李渊一往太妃身上扫了一眼,语气绝算不上太好。

眼见着太妃怒色上脸,良辰瞧了眼李渊一实在不善的面色,俯身在太妃耳边劝诫了几句,然后扶着她在一边先坐下。我只觉得太妃扫过来的眼光倘若是把箭,我已是千疮百孔。

李渊一沉默着一一把视线掠过屋里的人,最终定格在太医身上,沉声道:“说。”

太医抖了抖,想要偷眼看看,一抬眼也不知是对上了哪位的目光,赶紧来敛下眉眼,吞了吞口水道:“回……回王爷,王妃是……是中毒了。”

“中毒?”

太妃和李渊一齐声反问。

太医忙回话道:“是,是……王妃是中毒了。”

明妃、瑞妃和笙歌本还相互偷上一眼,瞧瞧其他人的做派,以不变应万变,太医的话一出,她们都颔首垂眉,异常乖顺。

至于清乐公主,自进屋开始,仿佛是神游天外般。

“可有诊错?”这太医是先帝特意指给渊王府的,忠心是自然,就是胆子小了些,特别是这些年,李渊一从战场回来,但但凡一个眼风扫过去,就能让他抖成筛子。

太医猛烈一抖,磕头如捣蒜道:“微臣不敢妄言。”

李渊一沉默不语,淡淡扫了那三个女人一眼,本就没让她们起身,僵持着屈膝,都开始不自觉地抖起来,他继续盯人,开口问道:“可诊断出什么毒?”

“这……这……”

太医抬头看了我一眼,为难道,“请王爷恕罪,微臣……微臣,诊断不出来,需要查一查王妃……王妃平日里的膳食。”

“还不赶紧查。”太妃当机立断,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要是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想来她不会视而不见才是。

李渊一回眼,盯着冬野和凉风道:“这屋子里,王妃的膳食一向是由你们去厨房领来的。”

冬野和凉风急忙跪了在地,冬野道:“膳食我们都用银针试过毒,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今儿早膳,王妃还不曾用过。”

李渊一抬手示意冬野和凉风起身道,“你们一道去将王妃的膳食送过来,这下毒之人没道理今儿不下毒。”

两人同去,还能相互监视着,莫让谁做了手脚。

太妃到底是不放心,毕竟冬野和凉风都是在我跟前的,也能说是我自己设局想要陷害谁,她看了我一眼道:“良辰跟着一块儿去。”

“是,太妃。”良辰施礼,站到了凉风身侧。

李渊一哼了一声,倒像是我一出事,他也顾不上要给太妃面子的意思,冲那三人道:“你们可要派人一道跟着的,别到时候说本王冤了你们谁。”

瑞妃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撞得另外两人都一道摔了下去,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李渊一没开口,没一个敢起身的。

清乐公主恍似才回神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道:“王妃该不会是觉得是本公主下毒的吧,要真是本公主,王妃定不能活到这时候。”

“放肆。”

李渊一厉声道,一抬手,震碎了脚踏边的矮桌。

清乐公主撇了撇嘴,不说话,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冬野和凉风与良辰一道前往厨房,很快端了吃食上来,搁在桌案上,先用银针试过,银针无半点异状。

太医上前,只凑上去嗅了嗅,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压根连医药箱都不用打开,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沉吟半晌,转而问我道:“微臣能再替王妃把一次脉吗?微臣想瞧仔细些。”

我把手伸了出去。

太医把了脉,收回手,退到几步远之处,躬身问道:“敢问王妃平日里可是身子不太好,肠胃亏损最是严重?”

说是问,话里却是笃定。

“是。”李渊一先我回了话。

“那就对了。”

太医点头,显得镇定了不少道,“回王爷,这膳食中并无毒。不过是参杂了浣花草,加之王妃自己不好,肠胃吸收消化不了,浣花草的药性就在体内堆积,日子一久,也就产生了中毒的反应。药都带了三分毒性。倘若王爷、王妃要用,还要请太医院为王妃细细诊脉,选择合适的药物才行。”

太医的浣花草三字一出口,太妃面色明显不好起来,端庄的模样有点碎裂。反倒是李渊一有些不解道:“浣花草,那是什么毒?还有最后的话是何意?”

本还镇定的太医被这般一问,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偷眼看我,没瞧出什么来,身子又开始抖:“是……是……”

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愣是说不上话来。

太妃变了颜色,盯着地上三人,沉声道:“浣花草是女人家用来避孕的,宫里最是常用。还有麝香、藏红花一类。倘若怀上了,用了,就会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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