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绿藤社区的管道口藏在生态模拟区边缘的灌木丛里，圆形的金属盖子上锈迹斑斑，还沾着几片星云松鼠掉落的绒毛。糯糯抱着星尘晶，蹲在盖子旁边，小爪子不停地扒拉着边缘，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它在催促众人赶紧打开，仿佛再晚一秒，昨晚看到的黑衣人就会彻底消失。

陆沉示意队员拿来工具，铁蛋的机械臂“咔嗒”一声弹出特制扳手，精准地卡在盖子的凹槽里。随着“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沉重的金属盖被缓缓掀开，一股混杂着霉味与金属味的冷风从管道里吹出来，让克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管道里有残留的暗星粉能量，”铁蛋的屏幕亮起淡蓝色的光，扫描着管道内部，“深度约50米，中途有分支，通向社区外围的废弃仓库方向——正是我们之前排查的走私案可疑地点。”

陆沉从背包里拿出一盏“星际荧光灯”，按下开关，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管道：“我和队员进去探查，克克，你带着糯糯和闪电在外面等着，有情况随时联系。”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克克立刻不乐意了，“糯糯只跟我沟通，万一里面有什么线索，你们听不懂它说话怎么办？再说了，我还能帮你们看看管道里有没有兽类留下的痕迹——很多走私犯都不知道，兽类的脚印比监控还靠谱！”

陆沉皱了皱眉，刚想反驳，就看到糯糯突然跳进管道口，抱着星尘晶往里面跑了两步，又回头对着克克叫了两声（兽语：里面有我留下的标记，我带你去找黑衣人掉东西的地方）。闪电也凑过来，用头蹭了蹭克克的手，像是在帮她求情。

“陆队，就让克克姐去吧，”艾拉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怀里的含羞藤叶片舒展着，顶端的叶子还朝着管道口晃了晃，“藤藤说，管道里的植物没感觉到危险，而且克克姐懂兽语，真的能帮上忙的！”

陆沉看着眼前这“一人两兽一植物”的求情阵仗，又想到刚才铁蛋检测出星尘晶与走私案的高匹配度，最终还是松了口：“进去可以，但必须跟在我身后，不许擅自行动，遇到危险立刻撤退。”

“没问题！”克克立刻笑了，弯腰抱起糯糯，还不忘对艾拉眨了眨眼，“你先回诊所，要是有兽类来就诊，就先记下来，等我回来处理。”

艾拉点点头，又递过来一包“星际奶酪脆”：“给糯糯的，要是它帮着找到线索，就奖励它一块。”

克克接过奶酪脆，跟着陆沉钻进了管道。管道比想象中宽敞，足够一个成年人弯腰行走，墙壁上布满了杂乱的划痕——有些是糯糯这类小动物留下的，有些则像是被利器划过，边缘还沾着一点深色的粉末，与糯糯爪子上的暗星粉一模一样。

“糯糯，你昨晚看到的黑衣人，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克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仓鼠兽。

糯糯立刻从她怀里跳下来，沿着管道壁快速跑了几步，在一个岔路口停住，对着左边的通道叫了两声（兽语：往这边！他跑的时候，身上掉了好多这种粉末，我还跟着舔了一口，一点都不好吃）。

陆沉让队员用便携扫描仪检测岔路口的粉末，结果显示“暗星粉浓度是入口处的3倍，且残留时间不超过12小时”——与糯糯说的“昨晚十点多看到黑衣人”完全吻合。

“继续往前。”陆沉挥了挥手，荧光灯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照亮了前方蜿蜒的管道。

克克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留意着管道壁上的痕迹。突然，她看到一块突出的金属片上，沾着几根黑色的毛发——不是糯糯或闪电的，更像是某种大型兽类的。她伸手想把毛发取下来，却被陆沉拦住了。

“小心，可能有危险。”陆沉从口袋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毛发，放进证物袋里，“铁蛋，检测毛发成分。”

“正在检测……”铁蛋的机械眼闪烁着，“检测结果：未知兽类毛发，含有微量的基因改造成分，与三年前‘林队失踪案’中现场发现的毛发成分相似度90%。”

陆沉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凝重。克克注意到他的变化，忍不住问：“林队？就是那只貍花猫项圈上刻的‘林’吗？他的失踪案，跟现在的走私案有关？”

陆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证物袋收好，声音低沉：“林队是我之前的上级，三年前调查星际文物走私案时突然失踪，现场只留下了几根兽类毛发和一个损坏的追踪器——跟我们现在查到的线索，很可能是同一个走私集团所为。”

克克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那只貍花猫为什么总缠着自己了——它不是在恶作剧，而是在借助能听懂兽语的自己，寻找失踪的主人！

就在这时，克克的通讯器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艾拉焦急的脸：“克克姐！不好了！老秦爷爷带着他的机械鸟来诊所了，说机械鸟突然出问题了，还把他刚收的古董花瓶撞碎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机械鸟？”克克愣了一下，老秦的芯片鸟她见过，是只通体银白的机械兽，平时温顺得很，还能帮老秦辨别古董真伪，怎么会突然失控？

陆沉看了眼管道深处，又看了看克克：“这里交给我们，你先回诊所处理兽类急诊，有线索我会联系你。”

“可是……”克克还想再说什么，怀里的糯糯突然对着管道深处叫了两声（兽语：里面没人了，只有好多奇怪的味道），闪电也对着她“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让她放心。

“去吧，”陆沉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别忘了你是兽医，兽类更需要你。”

克克点点头，抱着糯糯，跟着闪电快步走出管道。刚回到地面，就看到老秦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鸟笼，正急得在诊所门口转圈，鸟笼里的芯片鸟羽毛凌乱，时不时发出“古董！高价收！”的乱叫，还试图用头去撞笼子的栏杆。

“克克大夫，你可算回来了！”老秦一看到克克，就像看到了救星，“你快看看芯片鸟，早上还好好的，刚才突然就疯了，不仅乱报古董，还把我刚收的‘泽兰族陶罐’撞碎了，那可是我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

克克赶紧打开鸟笼，芯片鸟立刻扑到她面前，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嘴里却依旧叫着“古董！亮晶晶！”。她仔细检查了芯片鸟的身体，发现它的左翼关节处有一道细微的划痕，里面的线路隐约有些松动——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导致程序紊乱。

“别着急，老秦爷爷，”克克安抚道，“芯片鸟是程序紊乱了，左翼的线路松动，我帮它修修就好，顺便给它做个全面检查。”

她抱着芯片鸟走进诊所，艾拉已经准备好了兽用维修工具：一套迷你螺丝刀、特制的机械润滑液，还有一块“机械兽能量电池”——都是克克专门为机械兽患者准备的。克克把芯片鸟放在诊疗台上，用迷你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它左翼的外壳，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

“芯片鸟，别怕，很快就好。”克克用只有兽类能听懂的频率轻声说，“你告诉姐姐，刚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吗？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芯片鸟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原本混乱的叫声渐渐变得清晰：“撞……撞到黑色的人……身上有粉末……亮晶晶的……在管道口……”

克克心里一动——黑色的人、粉末，难道芯片鸟刚才也看到了走私犯？她赶紧追问：“那个人往哪里走了？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往……往仓库……没碰我……我怕……就跑了……”芯片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克克一边安抚芯片鸟，一边用镊子小心地把松动的线路复位，然后滴了几滴特制润滑液在关节处：“好了，线路修好了，再给你换块新电池，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她拿起新的能量电池，对准芯片鸟背部的接口轻轻一按，“咔嗒”一声，电池安装到位。芯片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翅膀也能正常扇动了，它对着克克叫了两声（兽语：谢谢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然后从翅膀下叼出一颗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是一颗暗星粉颗粒，应该是刚才撞到走私犯时沾到的。

克克把暗星粉颗粒交给随后赶来的陆沉队员，又跟老秦说了芯片鸟看到的情况。老秦气得直拍大腿：“难怪我刚才在管道口附近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还以为是社区的维修人员，没想到是走私犯！早知道我就跟上去了！”

“您别冲动，老秦爷爷，”克克笑着说，“陆队长他们已经在追查了，我们只要把看到的线索告诉他们就好。对了，芯片鸟现在没事了，但最近几天别让它太累，也别让它接触太多亮晶晶的东西，免得程序又紊乱。”

老秦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芯片鸟放进鸟笼：“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着它，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吃星际大餐！”

送走老秦，克克刚想喝口水休息一下，诊所的门铃又响了——这次是一段急促的“滴滴”声，那是克克为“紧急兽类病例”设置的铃声。她赶紧跑过去开门，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年轻人抱着一个金属盒子，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盒子里还传来“咔嗒咔嗒”的奇怪声音。

“克克大夫！快救救我的金属甲虫！”年轻人急得声音都在发抖，“它刚才突然就不动了，翅膀还卡在一半，我怎么掰都掰不动，还乱喷机油，您快看看！”

克克接过金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通体翠绿的金属甲虫，体型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大，翅膀的一侧卡在“飞船尾翼”的造型上，另一侧则无力地垂着，机身下方还在断断续续地滴着机油，显然是出了严重的故障。

“别着急，先把它放在诊疗台上，”克克安抚道，“我先做个检查，你跟我说说，它刚才在做什么？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它叫小绿，是我上个月买的机械宠物，”年轻人一边跟着克克走进诊所，一边解释，“刚才我带着它在社区的悬浮轨道旁散步，它突然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就追了上去，等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就变成这样了，翅膀卡着，还喷机油，我怀疑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又是穿黑衣服的人！克克心里一紧，赶紧拿出“机械兽专用扫描仪”，对准金属甲虫扫描起来。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故障原因：“左翼关节齿轮断裂，能量线路堵塞，机身内部有异物——疑似暗星粉颗粒。”

“是关节齿轮断了，还进了暗星粉，”克克指着扫描仪的屏幕说，“暗星粉堵塞了能量线路，导致翅膀卡壳，机油泄漏。我需要先把暗星粉清理出来，再更换新的齿轮，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她从工具架上拿下一套更精细的维修工具，又拿出一瓶“机械兽专用清洁剂”——这种清洁剂能有效溶解暗星粉，还不会损伤机械兽的线路。克克先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卡在翅膀关节处的小石子取出来，然后用棉签蘸着清洁剂，轻轻擦拭机身内部的暗星粉。

“小绿，别怕，姐姐帮你把‘脏东西’清理掉，”克克用兽语轻声说，“你刚才看到的黑衣人，是不是往废弃仓库的方向走了？他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亮晶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