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采儿与莫子阙（三）
第203章采儿与莫子阙（三）宫宴不出我所料的，筱萱被安排登台献艺，说实话，我虽然知道德妃有意将筱萱嫁入天启，我更知道筱萱眉目间是愿意的，只是……筱萱这登台的一舞未免有些过于放肆了，说的好听些，筱萱是热情大胆，说的难听些，怕就是处处透着魅惑了。
摇摇头，不理会一舞跳罢，微微喘着气去给莫子阙敬酒的这个妹妹，我眼观鼻鼻观心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这些弯弯绕绕过去，等着宴席的散场，但是却忽然发现采儿的呼吸凝滞了一瞬，疑惑的看向采儿，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筱萱端过去的酒杯。
讶异于采儿的认真与凝重，但不等我仔细的去探寻那杯酒有什么不同，莫子阙就已经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疑惑间我余光里看到采儿的焦急，也看到了低下头的筱萱眼里一闪而逝的得逞，微微凝滞了眉头，看了，果真是有古怪的吗？
等洗尘宴过去，父皇撤了席，意味深长的瞥了面无表情的我一眼，而后嘱咐了大哥招呼好莫子阙便先行离开了。随后便是大哥带着莫子阙去了休息的地方，再之后便是官员们相携离开，而此时的我和二哥也漫步在御花园中，因为一场宫宴过后，已经是到了亥时，我和二哥大约今晚也只能够在宫中留宿了。
“瑾儿，要不你还是与我一起去落雁殿吧，你那梧桐殿虽然好，但是毕竟那么久没住人了，冷清的很。”
我朝说话的二哥笑笑，没有动作，但是二哥却是明白我的不愿去落雁殿的意图的，只好叹一口气，道：“本来还打算和你好好说会儿话，看了只能等明天过后了，也罢，那你休息时候注意一些，莫要着凉了去，还有，皇宫里是非多，你记得让祝远给你守好门户，免得回头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比划了几下，告诉二哥不必为我担忧，虽然我并非长于宫中，但是皇宫的生存法则我自幼便是知晓的。
二哥看我比划，顿了顿，看了四下无人，才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慧的，但是有时候聪慧也抵不过别人的心思叵测，今天老三那模样你也看见了~”二哥说到这里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脑子，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话，难道他觉得，咱们好不了他就有好果子吃吗？更何况……楠梧国才乱过，天启就来了人，实在是有些……不对头。”
我有些讶异于二哥对这方面的敏锐，当初因为父皇都没能相信我，所以楠梧国的事情我其实没有对二哥多说，只是在自己不住的想着对策，如今……是否要告诉二哥我当初执意离开皇城，甚至连他也给瞒住的原因呢？
正在考虑是否要把事情告诉二哥的我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我没防备，便直接往二哥身上倾了过去。
“采儿，你搞什么？今天好像一直都不对劲的样子！”急忙把我扶住的二哥看着采儿的眼神有些微恼，但更多的是无奈。原来是我刚刚想着是不是要告诉二哥楠梧国动荡的缘由，所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而采儿也许是在担忧着喝下了那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的酒水的莫子阙，一时间也没有回神，就那么径直的撞了过来。
被二哥低喝了的采儿有些不知所措，仔细的检查我没被撞出毛病来后才舒了口气，而二哥见采儿紧张的模样，更是没了话说，只好恨恨的白了我和采儿一眼。
我拉拉二哥的袖子，做了一个我好困了的动作，而后又指了指已经在不远处的梧桐殿，示意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就惯着她吧！在皇宫里事事都需谨慎，如今采儿撞上的人是你，若是撞上了别人，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摆平，哪怕你把护国公主的身份摆了出来，也不一定能够护得住这丫头！”
我听二哥的声音里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是更多的是担忧，自然拉着采儿乖乖的应了，他无奈，只得又嘱咐我一遍，让我休息的时候注意关门窗，盖被子，然后又特意嘱咐了采儿要仔细些云云，要不是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怕是二哥还要拉着小桂子嘱咐一遍。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耐烦听这些，那便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不知道父皇要怎么治你呢，快去吧！”说罢懒得看我一脸如蒙大赦的样子，转身也就往落雁殿的方向去了。我则是认真的看了一回二哥的背影，此时才发现，二哥早就不是那个当初我冲进火海，而他只能束手无策的那个小男孩，不过……他想要护我周全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有哥哥如此，我何其有幸！
稍微站了会儿，我带着标准配置的宫人往梧桐殿回转，打发宫人们往自己的岗位去值守，我拉着采儿往寝殿而去，仔细的关好门窗，我用唇语问：“你可是看见筱萱做了什么？”
“我……我看见筱萱公主她好像往酒杯里放了些粉末状的东西，好似是事先藏在涂了蔻丹的指甲里的。”
我闻言沉吟，因为我没想到筱萱居然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下做小动作，所以根本没有关注那边，如今听采儿这么说，我也实在是不知道筱萱是想做什么，不过想来也就是放些迷药什么的，然后搞一起仙人跳，让莫子阙留了把柄在她们手上罢了，只是……我忽然想到采儿说的，莫子阙对采儿有恩，不知道采儿是如何打算的，于是我问：“采儿，你可想跟着他回天启？”
采儿被我的问话弄的一愣，而后泛起苦笑道：“我已经没有家了，如今我只认你和师傅师娘，那边……于我不过是一个伤心的回忆罢了，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如今的我对天启唯一的惦念便是他的救命之恩，除此外，再无其他了。”
“你没想过报仇吗？”
采儿沉默良久，才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当年陷害我们一家的人，早就被处决了，而查出这事情的人，同样是他。”
这回换我沉默了，因为我忽然就觉得，莫子阙对采儿，或许并不是单纯的友谊，只是……听采儿的话，似乎她并不想要跟着莫子阙离开。
“公主，报恩有很多种，虽然他当年救了我，也替我家洗清了冤屈，但是下令抄家灭门的是他皇家，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此……让我如何面对他？而且……我只认得我的邻家哥哥，并不认识什么天启的大皇子殿下。”
我听着采儿的话，知道她不过是在用力的分开莫子阙在她心里的两个身份，简而言之，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过我不愿意去拆穿，因为采儿的邻家哥哥给过采儿很美好的回忆，而所谓的大皇子殿下，怕是只能够给采儿带来无尽的血腥回忆。
最终我还是开口道：“采儿，若是你担心莫子阙，那么你就去看看吧，虽然我不知道筱萱和德妃想做的是什么，但是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你去……就当是报了他的恩情罢！”
回应我的是采儿点头，而后转身欲走，但是被我叫住，道：“你……最好换身衣服再去，我记得莫子阙是被安排在沐德宫，那儿西厢的偏殿在床底下又个暗室，若是有必要，你可以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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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的我忽然觉得有些累，因为我想起当初发现那个暗室还是因为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在那儿被困住了半日，而沐德宫向来是用来接待各国使臣的，平时并没有什么人，直到前两年祝远的出现，我才知道，把我抱出了那个暗室的人是祝远，否则我怕是就消失在皇宫中了。
等采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当时也正是从皇奶奶处回来，感觉有些倦意，所以并没有很注意，认为采儿怕是照顾了莫子阙一晚上，所以有些疲累了，便让她自己好好的去休息去。因为我下午怕是还要去文轩阁给父皇交代我的不辞而别，所以怕是要到日暮才能够返回公主府，她这段时间倒是可以好好的休息着。
当天下午，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父皇把我很是一顿念叨，好在我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父皇自己念叨了一顿便觉得没趣了，只是问了我那所谓的山鹰军可是我的手下，而我的回答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我反问父皇：父皇可是觉得我有能力养的起那么多的兵力？
父皇被我的字给噎的半晌无语，因为纵是番薯赚钱，但是想要养了一只能够连夺九城的兵力，实在是不容易的，而我要的也正是父皇的这个思量。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父皇山鹰军确实属于我的麾下，只是我不想让父皇借着我的手把那九城收归囊中，因为我很是不愿意把山鹰军和九城拱手让出，因为我知道，一旦让出，那么山鹰军和九城就不会成为宏景的退路或者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