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第97章
第097章第97章
只见忍冬自他带回的那些东西中拿起一个长盒子,左右看了看又道:“我记得没买过这个啊,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全婆婆在旁边看了几眼,道:“像是装画卷的盒子。”
忍冬道:“画卷?”
原先沈越还不以为意,听到画卷二字才让自己坐正了往忍冬那边看去,他一见这长盒子就觉得眼熟,当即对忍冬道:“忍冬,你拿来我看看。”
忍冬便将这个盒子给他递过去,“越哥儿,你认得这东西?”
“眼熟,像是万宝阁里的东西。不会是我想的那幅画吧?”沈越先看一眼忍冬拿给他的盒子,然后将盒子打开,取出里头的画卷小心展开,跃入他眼帘的正是那幅山石兰草图。
看见这卷画,沈越一时哭笑不得:“这岳子同,说了不要,他却偷偷叫人塞到我们马车上了。”
忍冬问道:“怎么了,越哥儿?”
沈越道:“没怎么,我在万宝阁看见此画甚是喜欢,万宝阁主见我喜欢便说要送我。这么贵重我哪敢要啊,没曾想我这边拒绝,他那边叫人偷偷将画塞我们马车上了。”
沈越没同忍冬和全婆婆说这画是温澜清所作,大约是怕他们觉得他会喜欢这幅画,原因在于这画是出自于温澜清之手。
本来他就同忍冬和全婆婆解释不清,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事,就越发解释不清了。
知道怎么回事后忍冬道:“那越哥儿,你还要将此画还回去吗?”
“嗯……”沈越这会儿有些犹豫了,他想了想,道,“先看看吧,我今日怎么说也算帮了岳子同一个大忙,收下此画也不算亏心,再不行,我给他送点银子过去,就当是我买下的。”
沈越是真喜欢这幅画,越看越喜欢。哪怕温澜清说以后会给他画新的,但却已经不是这幅画了。
忍冬见他有成算这事儿就不管了,便接着收拾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去。沈越则将画卷小心放在桌子上,在灯下仔细欣赏。其实沈越对水墨画了解不多,他只看得出来这画自然顺畅,清新怡人,兰草长在山石之上,开出几枝娇俏的小兰花,明明看似只有简单的笔墨,却仿若真有几株兰草长在眼前,甚至还能嗅到兰花清淡却沁人入脾的香气。
兰草图一侧温澜清还以草书写了一首诗:月寒锁秋冷香来,荒山深谷又为谁。苦寒寂寥闻春色,抽枝长叶又复生。
落印是一枚方章,沈越仔细认了认,发现印章上的字不是温酌也不是温澜清,而是兰栖二字。
沈越不由自主地将这两个字念了出来:“兰栖……”
他这声音不算大,但全婆婆耳尖还是听进去了但也听错了,当即道:“兰息?越哥儿说的可是兰息院,两位少爷的母亲生前住的那院子?”
这事儿沈越还真不知道,听到全婆婆这话他下意识擡头朝她看去,道:“温府有个兰息院?”
忍冬颇为惊讶地道:“原来越哥儿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知道呢。”
沈越无语道:“没人同我说,我哪儿知道去。”
忍冬一想觉得也是:“说来越哥儿嫁入温府虽说也有七八个月了,可就没离开过这院子几回,每回出去都还是有事儿才出去的。”
全婆婆道:“更别说你们上一回出去,一走就是七个多月这才回来两天,对温府上下诸事不了解才是正常,忍冬知道的那些恐怕都没我这老婆子知道的多。越哥儿,这兰息院,便是二爷与原配许娘子住的地方,许娘子去后,二爷便搬到松涛院去住了,这院子锁上后就一直空着了。我听闻许娘子爱兰,这兰息院里头种了好些兰花,兰草息于处,故才有了兰息这名。”
全婆婆在沈越他们去墨龙镇的这些时日,凭她一身能说会道的本事也算是在温府里头混了些人脉出来,这府中大小事,她能打听到的基本已经打听出来。全婆婆同沈越说这些,实则也是给他提个醒,免得有时候因为不懂而说错话做错事,这些大户人家忌讳可多,却又不爱明说,尽让人去猜。
沈越听完这些,又默默看了一眼这幅山石兰草图便将画卷起来收进了盒子中。
“忍冬。”
“哎。”忍冬正在将他买回来的小食放入零食盒里,闻言便擡头朝他看来,“越哥儿可是有什么事?”
沈越道:“你这些让全婆婆来做吧,你帮我将这幅画拿去松涛院给二爷,若是他已经歇下了便交给不染。”
忍冬手上动作一顿,朝全婆婆看过去一眼,方将这画盒接过去,“这不是岳东家送给越哥儿的么,怎么给二爷送去了?”
沈越道:“这画太过贵重,我想了想还是不收了,免得拿人手短欠下人情。二爷同岳子同熟,由他来处置会好一些。哦,对,今日咱们采的那些蔬果,黄瓜我吃着挺清甜的,给二爷拿一些去,他今日过来还未来得及尝尝。”
忍冬将画盒抱在怀中后道:“我知道了。越哥儿可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我便去了?”
沈越摇了摇头:“没了,你去吧,路上小心。”
“好的,越哥儿。”
进入温府的温澜清先回了一趟松涛院,叫来先回来的不染跟他问了好些事,又得知老太太还没睡,出了松涛院便去了老太太那。
田老太太易犯偏头疼,大夫便让她多按摩xue位,睡前吃一碗药汤再睡。许谨在温府的时候,给老太太按摩这事儿基本都由他来,老太太心疼他想让他歇歇,许谨却说他吃在温府住在温府,若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觉得惶恐。
老太太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了。不过说实话,许谨给老太太按摩是真上了心的,手法力道定是专门学过,老太太的丫鬟都没他按得好。许谨是真把老太太伺候得身心舒坦。
田老太太人靠在一张可以躺的椅子上,头枕着软垫,许谨则坐于她头顶处,双手正贴着她的脑袋xue位处细细地揉按。
老太太被按得舒服,不禁叹了一声后道:“还得是谨哥儿,有你在,我这偏头疼犯的都少了。”
许谨道:“那我以后哪儿都不去了,就陪在祖母身边。”
老太太道:“说的哪里话,时候到了该嫁还是得嫁,怎么能真叫你陪在我这老不死的身边干耗着。就是不知道呀,像谨哥儿这么玲珑剔透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祖母这些日子总在想总在看,也总是看不到合适的,我就真怕谨哥儿嫁过去委屈。唉,若是家里能多几个男丁,让谨哥儿嫁进来便好了,如此你也能时时都陪着我。都是你那婆母不争气啊,到头来也只生了澜清这么一个。”
老太太这话刚说完,就有丫鬟进来道:“老太太,二爷来了。”
老太太一听便道:“澜清来了,怎么这时候过来?不是说他上外头吃饭去了?”
许谨道:“姐夫许是过来给您请安的。”
老太太要坐起来,许谨赶紧起来扶他。老太太坐稳后才道:“你可别帮你姐夫说话了,他这时候来,无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
温澜清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老太太正同许谨说话,他一进来两人便停下了说话,老太太朝他看来,笑道:“难为我孙儿想着我这老婆子,这么晚了还记得过来看一看。”
丫鬟搬过来一张凳子,温澜清在老太太跟前坐下后方道:“我回府时听闻老太太还未休息,这便过来给您请个安。”
老太太看了看他,道:“听下头的人说,你今晚上外头吃饭去了。”
温澜清道:“我有事同越哥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撞见了岳子同,说是有事要谈,顺道请我二人吃个饭,盛情难却,我与越哥儿这才没有回府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