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02章
第102章第102章
确定自己睡不着,沈越不允许自己继续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爬起来点了灯开始画黑白积木的拼图,这是他答应给温秉正画的。
沈越手上没有完整的黑白积木,这套拼图的图形他纯靠记忆画出来。沈越在工作的过程中接触过这类产品,当时他便将上百种图形给记下来了,其实记图形容易,就是一些简单的几何图形,拼出来才有难度。
借着袅袅灯火,一手执一把小木尺,一手握着炭笔,沈越趴在桌前一张接一张的图,当手边的图纸摞起有厚厚一沓的时候他打哈尔打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舍得放下笔吹熄豆大的灯火,爬上床躺下睡了。
快天亮了才上床睡觉,沈越以为他这一觉会睡很久,可忍冬还没过来叫他他就已经醒了,这时天色还未彻底亮起来,他这一觉最多也就睡了一个时辰。
忍冬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就坐在窗边,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
“越哥儿,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沈越转过头来对他说道:“忍冬,今日若没什么事,你同我出去一趟吧,我想在京里找合适的铺子租下来,我想找点事儿做,想让自己忙起来。”
忙得没时间胡思乱想。
忍冬无奈道:“越哥儿,你才回来几天啊,在墨龙镇还不够你忙的,这是又想忙上了?”
沈越喃喃道:“你不懂,人就不能闲下来。”
忍冬拿他没办法,便道:“那成吧,我给你找一身出去穿的衣裳。这京里可不是墨龙镇,我前天出去逛街就发现了,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没有哪个是穿得简单的。我给越哥儿找一身好看的衣裳换上,肯定不能比京中的普通老百姓穿得还差。”
忍冬走到柜子前一边翻找衣裳一边絮絮叨叨,沈越又转身去看太阳逐渐升起,越发湛蓝透彻的天空。
今日温澜清也起得早,换上官服收拾好后便端坐在椅子闭目养神,时间一点点过去,不染看时候差不多了进来叫他:“二爷,该出发了。”
温澜清睁了眼,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他站起来,不染双手捧上官帽,他接过去,没有半分犹豫地戴在头上。
温澜清脚一迈出松涛院的大门便看见了倚在一棵矮树下的李同方。
见他出来,上一刻还有些懒散的李同方当即站直了身子,“二爷,我回来了。”
温澜清看着他略略颔首,然后道:“去找越哥儿,今后你就跟着他。”
李同方应道:“是。”
温澜清继续往前走去,不久便走出了温府大门,等他翻身上马,牵起了缰绳,先看一眼温府上的匾额,才夹了夹马肚驾马离去。
温澜清乘马离开不久,沈越领着忍冬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自己那间小院,“走,忍冬,今天早饭咱们就不在府里头吃了,我们到街上找好吃的去。”
说到好吃的忍冬这会儿可开心了,忙应道:“好呀好呀。”
已经等在外头的李同方咧开嘴,笑呵呵地冲迈出小院门口的沈越道:“越哥儿!”
沈越闻声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同方,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墨龙镇吗?”
木言与李同方并没有同沈越、温澜清一道回京,他们在墨龙镇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才能回来。
李同方笑道:“我的事儿一处理完就赶回京里来了,木言还得有好一阵才能脱身呢。”
沈越朝他走近后道:“那你今日有事儿么,没事跟我和忍冬上街上逛逛去。”
李同方正求之不得,忙应道:“好。”说完李同方又道,“越哥儿,可是要备马车?”
沈越想了想,道:“不用,走着去吧。”
温秉正来到用饭的偏厅时,江若意正端着个碗喂温秉均吃些鸡蛋羹,温秉正一进来便对她笑得甜甜地道:“秉正给祖母请安。”
江若意将手里的碗递给奶娘,并笑着对温秉正道:“正儿,乖,快来给祖母抱抱。”
温秉正迈着小短腿蹭蹭跑到江若意跟前,江若意抱住他稀罕个够才撒手道:“好了,赶紧去吃早饭吧,你还得赶着去学堂呢。”
“好。”
等温秉正乖乖坐在桌前埋头吃早饭的时候,江若意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便对身旁的丫鬟道:“你去看看,什么时候了,沈郎君是不是还没起呢,都这个点儿了都没见人过来用早饭。”
“是。”
丫鬟得了吩咐很快走出偏厅,可过不久这丫鬟便走了回来,告知了江若意一个消息:“夫人,我去沈郎君住的小院,来开门的婆子说他人不在,带着他跟在身边伺候的忍冬已经出去了。”
江若意一听,说话的语调都提了起来,“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丫鬟道:“好像出去有一会儿了。”
江若意顿时拉下了脸,想了想,许是气不过,忍不住说道:“好个沈越,我这个当婆母的还等着他来一块用早饭,结果人早一声不吭跑出去了!昨天老太太还同他说要注意些要注意些,多顾忌着点家里人的颜面,结果就是这般乱跑?哪个做人媳妇的三天两头往外跑的,是嫌外头人说闲话不够么?他到底哪里有半点做人媳妇的样子,澜清到底怎么想的,他甚至连过来给我请个安都不成,他出门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不行,这事儿我一定要跟老太太说说,我们给他脸了可不是让他扔在地上拿来踩的!”
江若意真是越想越气,但又不能直接撂下两个孩子就去老太太屋里,只能暂且按捺下怒气将要上学堂的温秉正送走了才转身去了老太太屋里。
这边,老太太与许谨也是刚用完早饭,才叫丫鬟们将碗筷等物撤下去,便见江若意走了进来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
老太太用帕子擦着嘴,看一眼明显带着火气进来的江若意,道:“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就发这么大的火?”
江若意道:“还不是那个沈越!”
老太太问道:“他怎么了?”
江若意道:“他今天又出去了,还是一大早的一声不吭就出去的。他才回来三天,就出去了两天,怎么,家里是着火了么,他是多呆一天都难受吗?母亲,你说有哪个当人媳妇儿是这样的,别说在家侍奉公婆了,我一大早起来等他过来用早饭,结果就等来这?再者,他这样三天两头跑出去,让外头人怎么想,他到底是去做什么,就没人能管得了他吗?”
老太太等江若意说完了才道:“他是去哪儿,身边跟了谁,你知道吗?”
江若意愣了下,道:“他去哪儿媳妇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带了一直跟在左右的忍冬出去了。”
老太太道:“有人跟着倒也还好,就怕他一个人出去发生什么意外都没人知道。”
江若意道:“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沈越他——”
老太太擡手打断她:“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无非是越哥儿没得规矩,又不肯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但他一个小地方小商户出来的坤人,头一回到京城这样大的地方来,能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轻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