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故人

不见故人

“沈书璟，你会后悔的。”

“沈书璟，我诅咒你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沈书璟，你看得清吗，孰对孰错，你看得清吗？”

“沈书璟，留下来吧。”

……

昔日的各种声音犹在耳畔，再一睁眼，早已时过境迁。

“沈书璟，你想找到他们，对吗？”

这明明是个梦，可每一分感受都无比真实。

“是谁，谁在说话？”沈书璟看着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最终定格在了祁岳宗的山门前，那是他们初识的地方。

在沈书璟的视线中，一团模糊的黑影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它塑形。

沈书璟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了心头。

黑影在微弱的月光下缓缓现出真身，竟然是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

他的轮廓逐渐分明，直到最后，沈书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黑衣人的面容，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黑衣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沈书璟内心的恐惧与困惑：“别挣扎了，和我做一个交易吧。”

“你到底是谁？”

“我是空灵殿的殿长，你不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但你是我精挑细选出的最完美的收魂者。”

“鬼神之说，无稽之谈，我从不相信。”

那人缓缓靠近沈书璟：“你不想找到他们吗？萧沉语，江昉，唐酒灵，江邺，许淮谙，又或是夏顷芫？”

“你是如何知道的？”

殿长又化作一团黑气，把沈书璟围了起来：“我是创造者，亦是神明。告诉我，你想不想找到他们。”

沈书璟不敢轻举妄动：“去哪里找，找到的又是人还是鬼？”

殿长的声音逐渐变小，黑气也逐渐散去：“我会等你，等到你真正同意和我交易的那天，秋会来找你。”

真奇怪，怎么会做这种梦，什么殿长，秋又是谁。

梦初醒，随之而来的是满腹狐疑。

“想当年呐，那祁岳宗可是风光无限，占了仙门之首的名号多年。”

“那为何后来再没听说过？”

……

客栈外传来说书人和听众的声音，沈书璟苦笑着摇了摇头：“祁岳宗，果真成了笑话。”

沈书璟取出剑匣，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里面的断剑。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口，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茶香和旧书的味道。

这些微小的细节，像是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他们对我所有的诅咒都应验了，若再回到那日，我一定不会带她下山，一定不会认识他们……

沈书璟躺在树上，翘着二郎腿，枕着手，拿书挡着脸，美滋滋的在睡觉。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别睡了沈师兄，宗门大会要开始了，你带我去山门外看看吧。”

沈书璟未动，平静的道：“不去，这宗门大会每三年都有，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沈寂不收徒，你又没有新师弟师妹，去了有什么用。”

唐酒灵虽然着急但又无可奈何：“去吧去吧，师兄你那么英俊潇洒，你就带我去吧，自从我上山之后就一次都没见过呢。”

沈书璟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遮住脸庞的厚重书本挪开，随手一扔，似乎毫不在意它会落在何处。

书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草丛。

沈书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翻身从那棵古老的梧桐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就这样，一个清秀俊美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唐酒灵身后，他的面容仿佛精心雕刻的玉器，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夸我也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带你下山。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哥不得把我抽筋扒皮。”

唐酒灵转身快步走到沈书璟面前，脸上挂着一抹调皮的笑意，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拽住沈书璟胳膊，拦住欲要离开的他：“你不觉得咱久门院落太过冷清些了么，只有师父还有你我三个人，而且我一直都被喊师妹，还没听过有人喊我师姐呢。”

沈书璟想抽开唐酒灵晃着的胳膊，奈何唐酒灵拽的太紧，只能放弃：“你可别说了，天天往人家院落跑，谁冷清你也不会冷清。”

唐酒灵甩开沈书璟的胳膊：“沈师兄啊，好声好气给你说话你不听，休怪我不客气了。掌门那日授课，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翘课了，某人连最宝贵的玉佩都丢了，还不敢给师父说，啧啧啧，谁叫我前几日专门偷偷跟着某人呢，这玉佩呐，自然就捡到了。”

沈书璟被威胁到，显然有些生气：“好啊你小酒灵，你跟踪我是不是。”

说罢，他随即变脸去拽住了唐酒灵的胳膊：“酒灵师妹，我的灵灵，这玉佩就是我的命根子，上次弄丢，我爹差点没把我打死，这你也是知道的。你看这样行吗，我带你去山门口看一眼，你回来的时候就还给我。”

“早说不就好了，这玉佩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对你也挺重要的，我一直帮你保存着呢。”唐酒灵说着抽回了被沈书璟拽住的胳膊。

沈书璟还是有些不放心，交代着唐酒灵：“我可给你说好了，你只能看一眼，多待一秒都不行，你要是敢私自跑，可就把我给害死了。”

唐酒灵拍着胸脯答应道：“放心好了，我绝对不偷跑。”话虽如此，但她此刻的嘴角很难压住，沈书璟自然也有些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