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莎朗史蒂夫
内斯塔回到驾驶位上开车,托蒂也一句话也不说。
车厢里只留下沉闷的呼吸声,这样压抑的氛围让图南都觉得有些莫名恐慌。
她想要抓紧时间点开msn把手机里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全删掉。
托蒂一路上都在注意如坐针毡的图南,看到她几次想要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手机,立马伸手搂住纤腰,将她紧紧扣进怀里。
只要图南想要挣扎,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就会一路摸进她的胳肢窝,直到卷翘睫毛颤抖着抖落泪珠才肯善罢甘休。
车子一路飞驰,回到别墅,停在车库外边。
图南看到内斯塔推门下车,抓起手机,试图扣开腰上的大手,想跟着一起下去,“放开,让我下去。”
然而托蒂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坐回来等着。”图南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
内斯塔拉开车门,将图南拦腰抱起来,哈士奇没有气势汹汹的阻拦,这种不妙的预感就在心里愈演愈烈,然而这种时刻,她也只能搂住内斯塔的脖颈,硬着头皮继续装聋作哑下去,“桑德罗,放我下去吧,我打个电话叫保镖开车来接我回家。”
“今晚你在我这睡。”
图南没有办法,她只能故意抖掉高跟鞋,转头托蒂就将它们拾起来。
图南:……
从车库回到别墅二楼,短短的几分钟路程,漫长又寂静,只有皮鞋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的声响,这声音在图南心里不亚于凌迟处死前的最后一次宣判。
一回到床上,图南立刻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手指按在键盘上,她争分夺秒在被窝里偷偷删除通讯对话,昏暗的光线照在白嫩脸颊上,蓝荧荧的。
图南很庆幸抱她的人是小桑,如果换成莎朗,可能就会被直接丢到床上,连带着手机都会被抢走,根本来不及毁尸灭迹。
烦躁不安的托蒂一把拽走被子。
图南来不及适应光线突然变亮,就看到托蒂冷着脸来捉她,她下意识把手机藏在裙子里,“弗朗西,你是想要道歉对吗?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决定原谅你了。”
“把手机拿过来。”托蒂不想让自己在犯错的小青梅面前表现得和身边这个米兰中卫一样无能,一把扯掉图南胸口上的扣子,开始揉搓她的礼服,大手探进半敞开的衣服里,去摸她藏起来的手机。
“不给,不给,放开我。”这样暧昧的搜身让图南的脸颊火烧火燎的,她不停挣扎,礼服都扯落了,身体抖得厉害,手机就从掉到了床上。
托蒂捡走手机,递给身旁的内斯塔,他有考虑开胃菜就给图南尔来点记忆深刻的惩罚,但米兰中卫的沉默同样让他提高了警惕。
直到内斯塔接过手机,这种随时都会被背刺的愤怒才算消减了几分。
图南撑着胳膊坐起来,她一把抱住内斯塔的腰身,松松垮垮的礼服从盈润肩头滑落下来,纤手揪住西装裤,就像揪住一根救命稻草,“小桑,听我说,别这样,求求你。”
内斯塔低头望向图南,浓黑的剑眉紧锁,神情沉静,但很压抑,“你是要维护他吗?图南尔。”
“……我没有。”
“……给她点教训,让她再也不敢干这种事,不然他妈的她迟早会和其他人再睡觉。”
图南的阻拦还是有效果的,尽管惩罚措施还在商议当中,她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主权,但她一声不敢吭,只能默默抓紧裹住身体的被子,因为在寻求解决方案的商议过程中,两个男人的脸上就换了十几种表情,黑暗中带着让人恐惧的东西,而她根本没有办法区分出任何一种表情对她的脱身有利。
即将受到惩罚,但图南并不怨恨,也不难过生气,她最大的感觉就是愚蠢,好几个男人和她建立了关系,他们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和她睡觉,而她在这个过程中享受情爱。
她打心里问自己:只是小桑和莎朗她就招架不住,到最后真的能玩得过那群久经情场的男人吗?男人就像是窗户,承诺和撩拨情话就像是窗户上的薄玻璃,如果取乐是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基础上,玻璃砸下来,会不会在她身上砸出一个窟窿?
尽管图南有这个念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想找到她内心的真正感受恐怕也少不了一番煎熬。
托蒂很想尽职尽责扮演一个观众,偶尔愤怒,烦躁不安但又懂得忍耐的观众,但他失败了,怒火攻心让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打过去。”
解决一切威胁的诱惑,让内斯塔无法招架,他按开手机,蓝荧荧的光闪烁了一下。
一阵怪异又明确的恐惧围绕着图南,如果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忏悔的话,以后肯定会愧对自己的道德心,只是这么想着,就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来。
“vaffanculo!”灰蓝色眼睛中的神色就像遭到了背叛。
图南下意识摸了一把脸颊,怀着奇异的战栗,她惊讶地发现竟然流泪了,流泪归流泪,她并不感到多么悲伤,尽管现在仍不得自由,在一切悲伤的尽头,手机里的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她预感自己应该是快乐的,在多个男人之间辗转支撑已经让她疲惫不堪,渴望已久的道德谴责和鄙视会像一把炽热的火焰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然而,在这个时刻流泪,就连内斯塔都没办法将她的失态和爱情分离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握得咯吱咯吱响,捏到变形,内斯塔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被最深爱的女人迎头痛击,蹂躏,击败,还没有拨通那个男人的电话,受到的糟糕打击就足以称得上致命。
“去他妈的。”托蒂突然脱了西装外套,摔到地板上,图南尔的眼泪就像是毒针刺进心里,让他垂头丧气,倍感屈辱。
砰得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变形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在这个瞬间,图南有一种错觉,她就要失去点什么了。
作为一名运动员必须是骄傲的,小桑就是如此,莎朗也是如此,他们非常骄傲,自爱是他们非常熟悉的情感,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她呼吸都变得窒息,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房间里很暗,陈设布置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图南披着毛毯孤独地跪在沙发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为她把灯打开,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已经足够让她重温孩童时代的创伤。
她的整个人生在眼前闪现,从小她就视自己为天才,许多方面都比他们早熟,但在某些方面又显得幼稚无援,小桑的勇敢担当,莎朗时刻保持沸腾,薇薇安喜爱音乐,乔直面自我……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那两个男人再也不会用他们的英雄主义来吸引她了。
这一个月来她接连做梦,所有梦中,她最难忘的是那个离别的梦:她一次次拥抱他们,既怕他们挽留她,又怕他们无动于衷。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将这个梦告诉他们,现在却变成了无处倾诉,她在自己的幻想中跌跌撞撞地前行,期待着有人回来追她,长时间在道德的荆棘中穿行让精神变得疲惫。
内斯塔走进来时,图南没有听到开门的轻微声响,她神游天外,仿佛仍在梦中,直到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面前,她才回过神来,红唇微张嘟囔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告诉我你不爱他。”
“好吧,如果你想听的话。”图南恍惚地说,“我不爱他。”
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软弱可怜的猫,于是又换了一个不那么软弱的语调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爱他。”
内斯塔把图南紧紧搂在怀里,吻掉她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水,嘴唇贴在她潮湿的额头上,在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中,这个吻倾注了他全部的灵魂和爱。
在某种情况下,生活就像是竞技运动,坚韧不拔的防守和一往无前的勇猛不能只在赛场上体现,还要考虑险恶的外部因素,考虑那些想象不到的,随时都会到来的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