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和品学兼优的姐姐29
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和品学兼优的姐姐29
柳透却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就头痛欲裂。也不管柳立怎么想,在车上断断续续睡了半小时。
车停在墓园门口便不能进了,柳透和柳立是走过去的。
天寒地冻的一月份,他们一路上都只碰见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一眼望去是一片白色的墓碑,阳光正好,洒在上面颇有几分圣洁,亦照得堆积在两旁的雪晶莹剔透。
柳立捧着一束向日葵走在前头,柳透不声不响地跟着。
前者速度不算快,柳透却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泾渭分明,疏离的好像陌生人。
“你母亲的墓碑也在这里。”柳立忽地说,他的嗓音很低沉“她叫齐敛,内敛的敛。作为她的女儿,你有权知道她的名字。”
柳透沉默片刻,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叫出那声过分亲密的称呼“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从二十七楼跳下去,当场就去世了。”提起曾经的妻子,柳立的声调不再是无波无澜的冷漠。
柳透驻足,看向他怀里的鲜花“你应该很爱她吧。”才会在她死后如此怨我。
“谈不上。”柳立停下脚步,把花放在静静伫立的墓碑前。
柳透上前几步,注视着光滑平整的石面“为什么没刻字?”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柳立说。
一束阳光恰好投下,将他和坟墓隔开。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毫不留情地告诫他,与爱人天人两隔的事实。
柳立轻轻碰了碰冷冰冰的石块“她刚走那会儿,我常常想,要是能早些发现她的不对,结局或许就会不一样。”
“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她看到你门门满分的成绩,一定笑得很漂亮,很欣慰。”
“过去的人不能死而复生,但活着的人仍需继续向前。”柳透无比诧异自己会说出这番话。
她从未放下过庚泯的死,对柳立而言亦是如此。所以二人都知道,根本就是没有用处的废话。
“柳透,是我们逼死了她,我们凭什么向前看?”
柳立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容“我们没有资格遗忘和释怀,阿敛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我们都是凶手,我们都罪无可恕。”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寒假弹指间没了影儿,学生们鬼哭狼嚎从五湖四海赶回学校,开启了漫长的高二下半学期。
树枝一上一下地晃动,树叶让风吹得翻飞,白绒绒的柳絮仿佛无处不在。
下午的风烦躁而闷热,教室前后门都关着,汗臭味因空气不流通在班级里乱窜。
老师疲倦的讲题声和窃窃私语的说话声不绝于耳,走廊里偶尔传来奔跑时脚重重落地的闷响。
老刘和语文老师进行庄重的交接仪式后,站到讲台前拍了拍手掌高声道“安静,安静!”
“什么事啊?”陈珠懒洋洋地擡起眼皮“下一次假期不是清明吗?难道教育局良心发现让我们早放假?”
“不是!”老刘瞪她一眼。
怕这位无所畏惧的姐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急急道“有一位转来的新同学要加入重点班,让我们掌声欢迎!”
学生们立即暴露出村口大妈的本质,够着脑袋朝门外看。
进门的女生一头棕色短发,崭新的校服和他们大多穿得发黑的衣服格格不入,手腕上带着一条红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庚泯看清她长相后瞳孔蓦地一缩,桌上的试卷攥出了褶皱。
是她。
“大家好,我叫嵇若星,嵇康的嵇,若是如若的若,星星的星。”
嵇若星灿烂一笑“就是和星星一样耀眼的意思,以后和大家成为同学,一起学习生活,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她的眼睛扫过教室里的众人,经过柳透时多了几分敌意,在看到庚泯后,那份敌意又转化成明晃晃的嘲弄和轻蔑。
老刘笑眯眯地一指后排眼皮都快撑不开的男生“若星啊,你坐在胡青旁边吧,正好带带他惨不忍睹的成绩。”
胡青支着脸昏昏欲睡,冷不防被叫了一声条件发射般猛然起立“老师不好意思没听清您的问题,请再说一遍。”
陈珠对他天上掉馅饼还迷迷糊糊的傻子行为表示唾弃“大卤蛋给你找了个美女当同桌。”
“爱上硫化炭块般的女人是他的宿命。”齐琪嘘声道。
柳透听的云里雾里,内心的求知精神和不能扰乱课堂的自我约束力打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小声问她“什么意思?”
齐琪满脸八卦凑近她小声说“胡青喜欢陈珠啊,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柳透诚实地摇摇头。
齐琪叹了口气“算了,你一个直女能看出什么。”
莫名被鄙视的柳透“......”
嵇若星大方开朗的笑有些僵硬,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设想中她会因为自信爽朗的性格成为人群的焦点,男生们好感的对象。
可现实是最初的新鲜劲过后,除去收作业的各科课代表外,居然没几个人主动和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