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长公主她是个人彘（34）

这窸窣平常的问候，在这个节骨眼却是变了味。

周围其他人还在厮杀扭打。

这二人互相不断逼近，手持武器戒备对方，却没有人先发起攻击。

“为什么？”

李乾内心复杂，他想要一个原因。

阿蛮手中的刀变换了好几次位置，好似在比划李乾脖颈哪处更为脆弱，方便一击致命。

闻言。

他倏地讥诮出声：“为什么？我不是问过你为什么吗？”

李乾忽然回想起，在南城时，陈凡曾抱着自己妻女的尸骨问他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吗！可你不该痛恨杀你妻女的北蛮人吗！？为什么要帮着江寒君助纣为虐！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根本不是我的妻子！”

阿蛮倏地变得癫狂，张牙舞爪怒吼。

“你懂什么！我的妻女早被你们大渊人杀害了!!!是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害死了我的妻女，还……”

他语气顿住，很难再往下讲下去。

回忆什么难堪的过往，令他神伤，眼眶发红。

李乾从他难以言喻的言辞中，猜出了故事。

阿蛮抬眼，红到发涨的眼球凸出眼眶，极其狰狞。

“我和我的妻子女儿一直生活在两国边境，两国打起来，首先波及的就是我们这些在交界处谋生的穷苦人……她们也没做什么啊，我也没做错什么啊，我们只想活着，只想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你们这些失去人性的大渊士兵却对我的妻女动了歪心思！你们不仅害死她！还玷污她！你们这些畜生凭什么毫无芥蒂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必须付出代价！你们该死！”

“……”

李乾双臂脱力，他怔怔面对这些解剖在他面前血淋淋的真相。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太多悲哀。

那些人，无力抵抗，没人为他们伸张正义，他们只好用自己方式捍卫自己的正义。

他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

他辩解着。

“可是，其他人是无辜的啊。

你利用的那对母女，也是无辜的啊，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迷茫询问，只觉得足够荒唐。

她们何其无辜，为了两对人的恩怨，平白无故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阿蛮嗤笑道：“你觉得我迁怒她们吗？不，说白了她们是因为你才死的。”

他下面说的字字诛心：“别忘了，我给你留过机会，你本可以救她们，但你却因拖累抛下她们，她们的死——你也是凶手，你是冷眼旁观的凶手。”

“闭嘴！”

李乾打断他。

“你在为你的迁怒找借口罢了！”

他不愿意再回想那一日的场景。

如果他再心细一些，他没有嫌弃那对母女会拖后腿的话，她们本有生还的可能。

他没法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自责的痛苦中……

阿蛮耸耸肩，无所谓道：“你我立场不同，说不通的。”

他持刀相向，往下用力砍去：“别说废话了，动手吧！”

唯有殊死的战斗才能较量出他们的对错是非。

李乾闭闭眼，稳稳心神。

再睁眼，从容应对。

凌承安一早告诉他提防从南城带回来那小子，当时他还觉得陛下想的太复杂了。

时至今日，当那些警告的话全部应验，他也不得不做出应对手段。

昨日，他们二人还一起吃了烤肉喝了小酒，称兄道弟结拜。

今日，刀剑相戈。

阿蛮握着李乾赠给他的长刀，毫无顾忌向他狠狠刺下！

“禁军听令，攘除奸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