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长公主她是个人彘（32）

凌承安知晓他担忧，也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

“那便调禁军严防死守，加强巡逻。”

……

大概半时辰。

祭台的积雪清扫干净，众人跟红冶从殿内移步殿外，站在廊檐下一览无余。

凌承安站在最前头，头上的冕旒笨重摇晃，颇为麻烦，他便将其摘下丢给一旁的掌印，披上一件极厚的大氅。

廊外，风雪正盛，天色灰暗，祭台四角处挂着张扬偌大的红幡，被猎奇的凌风吹得猎猎作响，在凌空胡乱挥舞着。

红冶信步走上祭台，离台顶越近越靠近密布阴云，寒冷的空气压入她腹腔，压缩胸腔几乎呼不上气。

繁杂的头饰令她无法低头看台阶，只好步伐缓慢，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往上走，宽大厚重华服中半掩的双手交叠在一块，置于腹部。

如此看来，她仿若来自九重天的神女，庄重优雅。

台顶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平台，平台中央摆放一尊巨大的鼎式炉，炉为方形，四足弯曲若刀刃，两耳直立向上，炉中无盖，铺满松散的香灰。

红冶手执三柱红香，站在鼎炉前拜三拜，随即将红香插进香灰里。

袅袅升起的青烟被大片落下的雪砸进地坛。

祭坛下，准备就位的乐队见状立马敲锣打鼓，围绕着祭坛转圈。

廊檐下，聚众凑热闹的众人被这紧凑的几声锣鼓震得耳蜗嗡鸣，赶忙伸手捂住耳朵，等待勉强适应这响动后，才放手正式关注祭坛上女子的动作。

因为站在廊檐边沿缘故，凌承安身上落了不少雪，他抖擞两下，将白雪抖落，不知何时，洛韫也站在他身旁，默默关注祭坛上舞动的人影。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不要自乱阵脚。”

她留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消失在原地。

凌承安猛地转头寻找她的身影，心绪不宁。

什么意思？

阿姐提醒他这句话的缘由在哪？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凌承安现在脑子乱成一团，稀里糊涂的。

掌印见他如此慌张，有些担忧询问道：“您可是身子不适？”

凌承安六神无主甩甩脑袋，用力将脑袋里的杂绪丢出去。

“无事，继续看吧。”

掌印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到人后，从殿里取了个暖水袋，灌满热水递到他怀里让他揣着。

凌承安深深看他一眼，微微莞尔。

…

祭坛上，红冶随着下方的音律围着鼎炉旋动，步调位置竟与下方的乐队出奇的一致！

红色金纹宽袖随着她动作大张大合，宛若凤凰羽翼般扇动，掀起冷风巨浪！

那三柱红香青烟并不往云际上升，反而扎进地里，这景象，哪像来自天神赐福?!

随着她的舞律，她头顶的阴云好似感受到传召般，似深海旋涡，逆时针翻涌滚动地，四面八方聚集成一块极大的黑云！

云层汹涌，蓄势待发，将将有喷薄之势！

呼——

远方，呼啸而来的风掀开红冶挡在面前的两面袖子，将她的面容露在空气中。

来了！

她心中暗道。

红冶拢起袖子，背在身后，步子微微往后挪动几寸，好整以暇看向鼎炉前侧中央。

那里，慢慢凝聚出一个人形！

这时，场外众人皆看到这副场景，惊呼出声！

“是、是天神显化吗？！”

“愿神庇佑吾王早日康复——”

众人唰的一下齐齐下跪，脑袋埋地不敢直视上方的人形。

生怕亵渎顶撞神明，遭受惩罚。

众人之外，唯有凌承安的瞳孔狠狠一缩！

恐惧、惊怕！

瞬间席卷他全身。

顾不得做出反应，他几乎本能地冲向祭坛，拨开正在围绕祭坛转圈的乐队，手脚并用往上爬。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