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视若珍宝,不离不弃
钟拙筠生活习惯很好,平时饮食清淡,规律运动,六十出头远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反而耳聪目明,雷厉风行,用沧逸景的话来说,就是个满身心眼儿的老狐狸。
他侧头看了一眼像追星族一般拿着相机恨不得对着钟睿之拍个昏天黑地的沧逸景,目光又落到了钟睿之胸口的那枚胸针上。
此时钟博士在说什么,老父亲已经听不见了。
他还不至于记忆力减退到把这枚价值一百万美金,一百二十克的拉斯里兰卡星光蓝宝石给忘了。
那是他亲眼看着买下来的,也是亲耳听到沧逸景亲口说是送未婚妻的。现在这枚胸针,戴在他儿子的身上。
睿睿,睿安集团,抽万宝路。
出国…
还有那块,很像是他遗失掉的劳力士。
他不动声色的撑着头去看钟睿之,那双明亮的眸子正看着沧逸景笑,而后很快又看向他,依旧是在笑的。
但这两种笑又很不一样,钟拙筠觉得,钟睿之看向沧逸景的眼神很黏糊。等沧逸景放下相机,钟拙筠便问:“你和睿之什么时候认识的?”
沧逸景也转过头去看钟拙筠,老金坐姿随意,嘴角还带着笑,却问出了带着怀疑的话。
沧逸景没回答,反而迅速的转头又看了一眼台上的钟睿之,在光线的折射下,那枚胸针闪着耀眼的火彩。
沧逸景眼睛一眯,看回了钟拙筠,正色道:“1976年,但…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您是睿之的父亲。”
根本无需多言,以两人多年的了解,沧逸景便知道钟拙筠把所有的事猜了八九不离十。
钟拙筠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他摸了摸下巴,看似放松的姿态,眼睛却一直盯着沧逸景。
沧逸景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不自觉想要闪躲,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说:“我…很爱他。”
“你主动的?”钟拙筠问,“在乡下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嗯。”沧逸景道。
钟拙筠那锐利的眼神始终没变,他现在很后悔当初沧逸景第一次单枪匹马到他场子里来的时候没有下狠手把他打残废,至少底下那根东西得废了。
“你打算让我怎么办?”钟拙筠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愤怒,甚至勾了个笑,怎么看怎么轻蔑。是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贵气。
沧逸景在示弱,气场自然低了三分。场面上不能闹得太僵,钟拙筠思索后按下情绪,用手指凭空指着沧逸景点了点:“你真是个混蛋。”
沧逸景拿着相机的手心全是汗。这样内敛情绪不动声色的钟拙筠,甚至比当年无法压制情绪的姚勉,更加可怕。
而钟拙筠心情更加复杂,他这样问出口,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七六年到现在,十二年,好了这么久,他居然全然不知。
试问有什么阻力能拆开十二年的感情,除非他们俩人内部闹了矛盾。
看来钟睿之出国回来后,就又立马好上了。
有风吹来,音响里主持人的声音,在场人谈话的嘈杂,都让钟拙筠很烦躁。
他不禁想起沧逸景曾经说过的话。
天仙下凡一样的人…
出门家里交代过,凡是身上他碰过的地方,都不能给别人碰。
高个子,长腿,白净的,眼睛像星星,嘴巴…很软,特别甜。
我赚钱就是为了他!
还说过些什么?哎哟我去!金总都不好再回忆了,什么扒光了,猛什么的…
钟拙筠像被人架着在火上烤,可不是天仙下凡呢,小子真识货,可拱的是他养的好白菜,这就不对了!要操的是他的大儿子,更可气的是,他真的做到了。
“叔,”沧逸景叫了他一声,“有什么火往我身上撒,别难为睿之。”
他始终记得和平饭店的那个雨夜,钟睿之脸上的巴掌印。
钟拙筠哼了一声:“要是杀人不犯法,我现在就宰了你。他我也是要问的。”
他发现自己现在还真没办法给沧逸景使什么绊子,无论是电子、出口、航运还是港口,他俩都在一条船上,跟他翻脸,相当于自毁长城。
沧逸景道:“之前就想告诉您的,但是…怕影响港口…的…事。”
“我还不至于那么公私不分,但以后…确实要跟你分分清楚。”钟拙筠抬眸冷冷的看着他,“钟睿之现在年纪大了,翅膀硬了,他非得跟你好,我真没什么办法,但…他要还想认我这个爸,就不能选你。”
沧逸景手脚都有些发冷,就连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沉默良久,才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叔,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钟拙筠起初没说话,直到台上仪式结束,钟睿之和周边人寒暄后,往他们这儿走时,才对沧逸景道:“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吗?”
说完,他站起身,挂上笑脸,去迎钟睿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了钟睿之一个拥抱,又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话。
钟睿之他们三人是今天的主角,这边才说了两句话,便被苏婉玲叫去接受报社的采访。
钟拙筠因为不想再和沧逸景多啰嗦,便回到自己的车上等,他留了人看着,交代他们等活动结束,让钟睿之上他的车。
采访结束后,已经到了中午,活动是规划了中餐的,钟睿之便去问沧逸景要不要来和他们一起去吃。
“我爸爸走了吗?”这是他走来时的第一句话。
沧逸景指了指不远处钟拙筠留下的人:“他在车上等你。”
“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钟睿之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沧逸景的领带用了一根钻石领夹固定,在衣领处还有固定衬衫领子的领针,是非常重视所出席的活动才有的穿着,一丝不苟的精致,领带根本没有乱,钟睿之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亲密举动,他甚至摆了摆那枚领夹,才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