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回去时我雇了一辆三轮车，驾驶的是个大爷。絮絮叨叨给我说着话。我没理他，在后座靠在车边缘上恹恹地观察着四周。

“孩子，你认识临希吗？你家的方向和他家一样。”

他提到临希时，我来劲儿了。

问他：“临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爷似乎也来劲了，滔滔不绝道：“临希是三年前搬来的，人可好了，没少帮助我们这些留守老人呢！他今年二十四，长得又俊，我把我刚从x城毕业的侄女介绍给他，他都不要。看不上俺家的也没关系，主要得娶妻生子啊，要不白白浪费一个好男人啊……”

“男人就一定要娶妻生子吗？”我反问他。

“总得留个后吧。”

“哦？你有几个后？后待你又怎样？”我似笑非笑地问他。

"我……"他似乎反应过来我有嘲讽他的意思，脸色变了变：“小伙子看你长得挺俊，嘴怎么这么臭？”

我张开嘴：“你闻闻，比你香。”

大爷不搭理我了，自顾自地驾着车。

“哎，李醒呢，你认识吗？”

大爷脸色缓了缓继续说：“李醒，哎，这苦命的孩子。”

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李醒这孩子打小可怜。之前在x城是最低级人民，他爸酗酒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他爸这个人本身就不咋地，喝完酒后撒酒疯，家暴李醒他妈。再加上他欠的是隋家的债……他爸当然还不起，油嘴滑舌，一拖再拖，后来那些人提着棍棒找到李醒家时，他爸早跑了，听说那些人轮-奸了李醒他妈，还拆了他们家，李醒当时上学了。等他回到家，发现家门大开，妈妈浑身赤-裸躺在地上，身上青青紫紫，下身还淌着血。”

"他妈头上还有伤，早咽气了。那帮人先奸后杀……后来李醒跑了。我也不知道他那些年是怎样度过的，直到前三年，临希带着他在这里定居。"

“临希对李醒好的很，就像是他亲弟弟那样……”

隋家？隋家？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隋家了，我的身世可能与隋家有极大的关系，坠落也应该与隋家有关。

“隋家是怎么样的？”

大爷像是在质疑我的无知和愚昧，呵呵笑了两声后，继续说：“这一片最大的实力也就是隋家了，其次是梁家，当年陈家破产后，隋家就冒出来了，没有一点征兆。别的我倒不清楚，记住一句话就好了‘招惹谁的都不要招惹隋家’。”

哦，听起来挺牛逼的。我要是什么隋家的人，他们一手遮天早把我找回去了，这都快两个月了，没点音信，我打消了这个猜测。

离小瓦房还有五百米距离左右时，我下了车。

“三块钱。”我刚准备走，大爷就拉住我了。我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临希早上给我的一张五块，一张一块和四个钢镚。

这是临希给我的，我不舍得用。我从兜里抽出一百块递给他。

“我没有零钱找你。”大爷盯着钱有点不好意思。

我把他别在胸前的钱包抓了过来，拿走了里面仅有的五十七块钱，把那张一百塞了进去。

回家后，我躺在床上，思索着那晚，想要找到一些坠落的线索。

我记得那晚我手里抓着一个东西，临希给我上药的时候……拿走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那件东西对我很重要，或许对我的记忆很有帮助。

傍晚时分临希回来了，我出去想要告诉他我今天赚了钱。但看到李醒在他身边的时候立马失去了分享欲。

他们两个手拉着手，看的我快要嫉妒死了。

“小飞，你回来了？”

李醒跟我打招呼道。

小飞是李醒给我起的名字，他说我从高处坠落，却没有被摔死，是一个福气。所以叫我小飞。

我说道：“嗯。”

虽是回答李醒的，视线却落在临希身上。

我说：“临希，我把衣服卖了。赚了八千五。”

临希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我：“被骗了都不知道。”

我赶忙掏出我口袋里那卷钱，走过去，塞到他宽大干燥的手掌里：“有这么多呢。”

手指相碰瞬间，我的脸噌的一下子热了起来，他的手指很柔软，触感很舒服。

接触连一秒都不到他就一把甩开我的手，嫌脏一般往衣服上擦了擦，“你自己的钱，你自己拿着就好。”

“对啊对啊，那是你自己的钱。你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八百多……已经很多很多了。”李醒看着我，笑盈盈地着说道。

临希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擡起手轻轻捏了捏李醒的脸颊，跟他说：“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他们手挽手从我身边走过时，我伸手悄悄碰了碰临希的衣服。我多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我甚至希望我是李醒。

我要真的是李醒就好了。

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用触碰过临希手指的那只手发泄着，幻想着临希温柔对我说话的样子，幻想我捏他脸亲他嘴的样子，幻想他在我身下的样子……

……

起夜的时候，听到了隔壁房里有浓重的喘息声。

很低，很有规律，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