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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四十二章)

认知。(四十二章)

天光大亮,久违的阳光照耀大地。

这两日成老师身体不适,夏铭只能只身来公园舞剑。

他独自站在矮树下,看着别人三两好友聚在一起聊天,隐隐生出一丝羡慕之情。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声响起,站在最后一排的他跟随老师的动作时而伸展时而转圈,当视线再次锁定正前方时,一个女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不远处,她身着黑色长款大衣,戴着一顶贵妇帽,姿态优雅的坐在长椅上。

夏铭似被什么钉住,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神稍显恍惚,既荒诞又不可思议。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记忆开始逐渐消褪,但是某些画面一直深埋在回忆的长河里,无论何时想起依然清晰,仿佛是不久前发生的事。

时隔二十多年,他再次见到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她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下,岁月在她脸上或多或少留下些许痕迹,但是夏铭眼中的她,依旧还是那个站在讲台上浅浅微笑的少女。

“我叫许诗云。”

*

人工湖边的长石凳上并排坐着两人。

波光粼粼的湖面似洒了一层金粉,风一吹,美如画中之物。

多年后的再次遇见,两人皆有些尴尬,沉默了很久,直到许诗云开口说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老了。”夏铭自嘲一笑,“没有人可以抵挡时间的蹉跎。”

许诗云侧头看他,语气温柔地说:“这几年我经常梦见校园时代,梦见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你。”

夏铭垂眼,难掩话里的酸涩,“你记忆中的我大概不是好人。”

“太具体的细节我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有一次我们玩游戏输了,你要请所有人吃卷饼,你能准确记住每个人的喜好,包括长辈。”

他脸色微变,似乎是隐藏在深处的自己被人光明正大地戳穿,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安全感全无。

“你今天特意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和我叙旧吧?”

“嗯。”她轻轻点头,“我只是想叙叙旧。”

夏铭自然不信,直截了当地问:“程路山让你来的?还是程靖?”

许诗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隐隐捎了一丝苦味,“程靖至今还没认我这个妈,怎么可能让我来当说客。”

夏铭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很讨厌程路山,但是不得不说他一个人把程靖拉扯长大不容易,这么多年他也没再娶妻生子,一直孤单一个人。”

许诗云没吱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满眼不可思议。

“一码归一码,我只是在说客观事实。”他义正词严地解释。

她抿唇一笑,“你明明就很珍惜和他们的这份友情,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包得像只刺猬一样,用伤害所有人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夏铭眉头紧蹙,试图用愤怒遮盖被人揭穿秘密的慌乱,“你不要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他们那群人就是一群市井小人,和我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迎春巷,为什么现在非要留在那里?”

“那是因为你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会给他得逞的机会。”

听见有人当面诋毁程靖,许诗云也收了笑容,语气生硬地反驳:“我儿子样貌好,品性佳,除了学历不算太高,其它方面堪称完美,究竟是哪点入不了你的眼?”

“就凭他是程路山的儿子,这一点就是死罪。”

许诗云煞有介事地点头,“那我知道了。”

夏铭疑惑:“你知道什么?”

她用戏谑的口吻说:“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爱而不得的痛。”

夏铭被呛一嗓子,语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你现在说这些合适吗?”

“你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倒是介意得很,否则也不会用这么荒唐的理由棒打鸳鸯。”

许诗云看他一眼,眸底飘过淡淡嫌弃,“说实话,要不是我特别喜欢小芙,像你这么不讲理的亲家,我还得慎重考虑一下。”

“——许诗云。”夏铭一声怒吼,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成功被她那副傲慢的姿态激怒,“你以前就这么能言善辩吗?”

她笑容依然温婉,光看她的脸永远想象不到她有一颗雀跃灵动的心,只是多年压抑的婚姻生活击垮了原本的她,直到她彻底逃脱那个牢笼,她才可以继续做自己。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真实的我,或者说,你仰慕的许诗云根本就不是我,她只是你想象中的人,完全不存在的人。”

夏铭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出憋了多年的话:“所以你当初选程路山,也是因为他更了解你?”

“不是了解,是包容,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他都能做到一如既往地对我好。”

他一针见血地说:“他对你那么好,你们不也离婚了吗?”

“是啊。”许诗云垂眼,低低地说:“但是我们一开始也是奔着一辈子去的,谁能想到故事会是这样的结局?”

夏铭重新坐回椅子上,目视前方,感叹道:“如果你当初选择我,故事就会是另一个结局。”

许诗云没有立马反驳,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和他说起自己的故事。

“在离开程路山后,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我爸公司的高层,年轻英俊,幽默风趣,大概是所有岳父都会喜欢的女婿。他很有耐心地陪着我走出前一段情伤,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直到我们结婚后,我才发现原来他有两副面孔,在外是体贴温柔的丈夫,在家稍有不满就会对我动手,变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就像一座牢笼把我的囚困起来,我拼命反抗过,可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甚至连我爸都相信他的说辞,坚信是我精神有问题出现的臆想,慢慢地我也不再反抗,变成了一只没有灵魂的金丝雀。”

“这段失败的婚姻告诉我一个道理,你无法透过一个人的光环看透他内心的恶,你也不能光凭他的外在质疑他内心的善。不要用你的认知衡量世界,因为认知就是用来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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