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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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第二场雪落下来之前,曹洪交代好兖州这边的事情，匆忙带人赶往冀州。
因为一路紧赶慢赶，到达冀州治所邺城时,曹洪一行衣服皱巴巴的,大半个月没洗澡，老远都能闻到味，看上去跟流民也差不多。
正好又赶上邺城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不少流民为了活命纷纷涌向邺城，险些被当成流民驱逐。
“还好听志才的，到这边捧了两捧雪抹了抹脸,又偷偷给看城门的塞了两个钱，不然说不定还真进不来”曹洪嘀咕。
作为冀州治所,邺城可比谯县大多了,也很繁华,即便是外面那么多人为了一口吃的,打生打死,这里的街道上依然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进了邺城，曹洪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甄家，而是在邺城转了转。
谈生意嘛，总得了解了解行情。
曹洪在邺城转悠了两天,想办法将米粮的价格、储量都打听的差不多了，才敲响了甄家角门。
甄家内院,甄俨难得有空，正跟妻子一起在甄母院子里说话，还未出嫁的甄道、甄荣、甄宓三姐妹在边上凑趣。
听说曹洪来访，甄俨还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谁，站起身，冲甄母拱拱手，“阿母，我去前院见个朋友。”
“行，去吧去吧。”
儿子生意忙，常有人找上门来，甄母早就习惯了，闻言挥挥手就让甄俨出去了。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倒是甄家三姐妹，听到一个曹字，敏感的想到什么。“不会是刚刚得了兖州的曹家人吧？”
“可能性很大”将将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甄荣点头，小姑娘年纪不大，耳濡目染，见识却并不短浅。“兖州刚刚经历黄巾肆虐，估计是为了粮食的事。三姐，你说二兄会同意把粮食卖给曹家人吗？”他们甄家也做粮食生意，还拥有自己的粮仓，粮食自然是不缺的，但是现在以天下形势，他们在冀州，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考虑袁绍那边，也不知道二兄会不会卖。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甄荣摇头。
“我觉得会卖”边上看上去只有七八岁长的粉妆玉琢的小丫头甄宓(fu，二声)突然开口。
“为什么？”
“我听二兄说起过，曹操在陈留的时候救过我们家商队，于我们甄家有恩，之前二兄还特意去道谢了……”
“可是我听说，曹家当时只放了人回来，把咱们家货都扣了，就给了他们一辆破牛车。这算哪门子的恩情？”甄荣撇嘴。
“当然是恩情，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一个，四姐也说曹操刚刚得了兖州”她们家名声再大，那也就是个商户，乱世之中，这种诸侯若是真的想对他们做些什么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肯定是不能得罪的。二兄也不会愿意因为这个得罪曹家，顶天了也就少卖一些就是了。
事实也跟甄宓想的差不多，不过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曹操现在跟袁绍的关系还不错，若是到了后面曹袁争天下的时候，甄俨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卖粮食给曹家人的。
*前院
“子廉兄”
“仲安兄”
曹洪、甄俨相互问了好，坐下叙话，两人先简单叙了叙别后情，然后话题才转到米粮上。
甄俨在过来的路上，其实也猜到了曹洪这次过来的目的，因此并未感到多惊讶，只是曹洪要的米粮数量让他蹙了蹙眉，“十万石？有点多啊”据他所知，曹操手里也不过就几千人马，这么多粮食都够几万人吃半年的了吧？
“不多”曹洪摇头，“仲安兄有所不知，此次黄巾肆虐，兖州损失几何……整个兖州，有城池的还好，城外基本上什么跟蝗虫过境也没什么区别了”啥都没给剩下，“百姓流离失所，仅泰山郡一地需要安置的流民就有好几千……”若是把所有人都算上，这十万石还不知道够不够熬到明年粮食收上来呢。
之所以只要这么多，只是顾及双方第一次交易，且现在正值寒冬，外面冰天雪地的，买的多，不好运回去罢了。若非如此，只要甄俨肯卖，就是再多一点，他们也是愿意要的。
甄俨大惊，“曹兖州难不成有收拢兖州流民？”这怎么可能？那得多少粮食？
曹洪点头，“也都是苦命人，如今天寒地冻的，不收留他们，把他们安置好，可能一条命就没了……”所以十万石真心不多。
“曹兖州仁义。”不管曹操此举是出于一片真心，还是为了刷民声收买民心，只要曹操有这个魄力去做这样的事情，流民真正得了实惠，活了命，甄俨就佩服。
心里算算若曹操当真是要收留流民，这么点粮食确实不算多。想着以后说不定曹操他们还会要从他这儿买粮食，后面生意还有的做，价格上甄俨也就没过多压榨。
双方讨价还价，扯了有小半个时辰，最终将价格定在了一个双方都还算满意的位置上，这笔交易就算是达成了，“就是这运粮？”这冰天雪地的，这么多粮食可不好整。
“这个仲安兄可以放心。仲安兄只要把粮食运到兖州境内即可，剩下的，我大兄自会过来将粮运走……”
甄俨点头，这样确实给他们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至于买粮钱，曹操早前在陈留抄了不少山头，得的好东西不少，几十斤金饼还是拿的出来的，曹洪也不怕甄家人赖账直接就带过来了，装在两个普普通通的木质箱子里，上面还特别寒碜的盖了一块黑不拉几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布。甄俨见到那布，嘴角不禁抽了抽。
不过对于曹洪的诚意，甄俨还是收到了，因此他也很爽快，当即就将管事的叫来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只是现在这种天气，路上难走，粮食从出仓再运到兖州怕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子廉兄是留在这等，还是……”
“不用等不用等”曹洪笑眯眯摆手，“仲安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届时自然会有人在指定地方接收。”
甄俨点头，双方又约定好兖州境内具体的交货时间，地点，曹洪就带人离开了。
出了邺城，曹洪并未回兖州，而是直奔徐州。
同样的套路进了徐州城，想见糜家人却是遇上了麻烦。
曹洪让人送了拜帖，等了两天，愣是没人来知会一声。
“糜家这是啥意思？”曹洪摸着下巴，满是不解。难道是那门房没有将他的帖子送进去？不然看到帖子，糜家那边多少得有个反应吧？
又等了两天，还是没消息，曹洪坐不住了，准备出门逛逛看看还没有什么其他门路，没想到出门正好撞见现任糜家家主，徐州别驾从事糜竺的弟弟糜芳喝醉了酒正跟人吹牛，话中正好提到曹操，“哼，曹孟德那人，反正我是看不上的，也不看看他什么出身？也就是刘兖州(刘岱)出事事发突然，兖州又没人出头，要不然哪轮到他一个阉人之后……”
去他阿母的阉人之后，曹洪听到糜芳的话一下子就不好了，上前就是一拳重重砸在糜芳脸上，当下就把糜芳砸得鼻梁骨都差点断了，鼻孔中呲出两条血柱……
“嗷”曹洪一点都没留手，糜芳被打的嗷一嗓子，酒立马就醒了，就要还手。
可惜已经晚了，曹洪抡起拳头直接又是几拳，直接把人打晕了过去。
然后曹洪也不恋战，打完人立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