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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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得知要回来亲自主持分家,曹昂兄妹三人就一直期盼着，这一盼就又是近一个月。
等到曹嵩、曹德终于带着一车队的好东西跟在被曹操派出去迎人的曹仁后面战战兢兢回到谯县，双胞胎都已经能翻身了。
“阿父？这一路还顺利吧？”
“还好还好,损失了两箱金饼,后面幸亏你让子孝去迎了一下，总的来说还算顺利”曹嵩抹了把汗，颤颤巍巍的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环视四周却没看到曹玉、曹斌,“那两个不孝子呢？”
“去查看铺子了。”
“铺子？你没告诉他们我近日回来？”难道他还没铺子重要？
“说了”，可这日子不是不确定嘛,“铺子上，这段时间也确实是有点问题,需要处理。”
曹嵩点头,不置可否。转头吩咐一路跟着照顾他的曹德,“先把东西都擡回我院子里,小心点，别让人磕碰了。”这可是他大半辈子攒下的身家。
曹德朗声应是，又冲曹操拱手行了个礼,叫了声‘大兄’,这才转身忙活去了。
曹嵩当初能轻轻松松拿出一亿钱来买太尉,自然是身家颇丰，从洛阳逃走，虽然略有些匆忙，能带上的，他还是都带上了。这次从琅邪回来,又都带了回来。除去一些必要的损耗，这里可是还有几十口大箱子。
箱子里都是金饼、铜钱和各色好东西。天天与之为伍，说实在的，曹德都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麻木了。
“大父？”
曹嵩刚进门，曹铄就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丁敏在后面伸手拽愣是没拽住。
还是搀扶着曹嵩的曹操伸手拦了一下，才没让曹铄直接撞到曹嵩身上。
“铄儿？”曹操想训斥曹铄。
被曹嵩摆摆手拦下了，“没事没事，铄儿也是想大父了，下次注意就好。”
曹铄偷瞄了一眼曹操，见曹操没再说什么，这才又凑到曹嵩跟前乐呵呵的点头，“对，铄儿可想大父了。大兄也想，阿姐也想，三弟、四弟也想。”
“好好好，都想，都想，大父也想你们……”曹嵩乐呵呵的伸手揉了揉孙子小脑袋，又擡头冲后面过来的丁敏、刘氏、曹昂、囡囡几个笑笑，招手把曹昂叫过来，让曹昂代替了曹操的位置，这才，一手拉着一个孙子，往院子里走。
走了有一会儿才迎面遇上姗姗来迟的曹玉、曹斌跟他们的媳妇，“阿父/阿舅”
曹嵩擡眼看了四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轻‘嗯’了一声，转头笑眯眯的拉着两个孙子继续往前走。
曹斌媳妇想要凑上来说话，被曹斌给拽住了。
“你拉我干嘛？”没看到四弟让人擡进来那些大箱子吗？那么多好东西，只要阿舅手里稍微漏一点，就够他们用一辈子的了。这个时候不讨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你也挑个时间啊？”曹斌咬牙，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眼色的女人，没看阿父这会儿对他跟老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嘛，这时候撞上去，不找死吗？
“那怎么办？”曹斌媳妇终于被说服了，不再不管不顾的往前凑，而是跟曹斌一起坠在后面。
曹斌看看被曹嵩紧紧牵着的曹昂、曹铄，若有所思，“把几个孩子叫过来”既然阿父疼孙子，没道理只疼大兄家的，他也有儿子。
“孩子？”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果然还是大嫂最奸诈。不行，她得赶紧让人把孩子们叫过来，不然回头阿舅手里的好东西都被曹昂几个哄走了怎么办。
曹斌媳妇速度很快，曹玉也不傻，不一会儿的功夫，曹家第三代除了还在喝奶的双胞胎就在曹嵩院子里聚齐了。
一个个一口一个‘大父’叫着，别提多亲密了。
曹嵩也乐得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把几个孙子、孙女叫到跟前，好生说了说话。直到一阵倦意涌上来，才挥挥手让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晚间，一家人再次聚在一起。自打丁敏穿过来至今，九年了，一大家子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顿饭，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果然，最后一个人筷子刚放下，曹嵩就轻咳一声，说了分家的事情，“家里的产业按规矩，你们大兄是嫡长，占七成，剩下的三成你们兄弟三平分。我这次从洛阳带回来的那些，暂时先不分，等我哪天去了，你们再分……”
丝毫没有给其他人质疑的机会，快刀斩乱麻的分完了家，曹嵩挥挥手让丁敏跟几个妯娌把孩子们带回去，只留下四个儿子，外加曹昂这个长孙……
而丁敏她们从曹嵩的院子里一出来，四房人立马分成了两拨，大房跟四房一拨，二房、三房一拨。双方虽然还不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却也就是个面子情，反正丁敏总觉得曹斌媳妇跟她说话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大嫂，你说阿舅会跟他们说什么？”
丁敏摇头，“估摸着是一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之类的话？”
“我觉得也是，只是阿舅的心思怕是要白费了……”刘氏摇头，就看三房那几个孩子看她们的眼神就知道，素日里，那两口子怕是没少在孩子跟前说她们的坏话。不然孩子小小年纪对她们哪里来那么大的憎恶。她跟大嫂可从来没打骂过她们。
另一边，曹斌媳妇一路上都在跟曹玉媳妇吐槽曹嵩偏心。什么‘好的都想着留给大房’，‘那么多好东西现在不分，将来也不知道要偷偷给大房塞多少’，就连曹嵩一回来就分家，在曹斌媳妇嘴里也成了曹嵩怕他们几房占了大房便宜。
曹玉媳妇没什么主见，竟也跟着点头。
曹镗无语，阿母您能不能稍微长点脑子，别跟着三婶瞎附和，“……大父这次分家分的很公平”根本不像三婶说的那么偏心。他也不能理解，三婶为什么会那么想，三房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竟也一个都不阻止，似是都跟三婶一样的想法，觉得大父偏心……大父哪里表现出偏心了？
大伯是长子，又是嫡出，按照礼法本就应该分得七成。有些人家为了家族存续，越来越兴旺，长子占去八成，甚至更多的也不是没有。
怎么别人家很正常的分家，到他们家这就是大父偏心了？
“阿镗，那是你不懂……”巴拉巴拉，曹斌媳妇又给曹镗科普了一堆以前曹嵩偏心曹操的‘证据’，这里面包括曹操之前变卖家产招募义兵去洛阳讨董的事，也包括丁敏之前给那些魂归异乡的义兵发抚恤钱的事。
曹镗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向自己这个三婶的眼神也是越来越诡异，听到最后曹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拉上他阿母跟弟弟妹妹就走了……
曹斌媳妇还觉得曹镗是不识好人心。
*
曹嵩后来跟几个儿子、长孙说了些什么，丁敏私下里并没有探问。
当然，之后的几天，二房、三房、四房忙着搬家，她忙着清点属于她们大房的产业又要去四房那边帮忙，也顾不上。
倒是刘氏，借着搬家的机会，将她从曹德口中听来的，那天晚上的事情简单跟丁敏絮叨了几句。
跟她们猜的差不多，曹嵩确实是在给儿子、孙子灌输分家之后兄弟之间也要互帮互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