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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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怎么被打成这样!比赛输了就动手打人,什么东西!还是不是人了!”
医务室里,骆小瓜气的一面跺脚一面在床前走来走去。
“还有你,你,你!”她停在白棠面前,两只手激动的在空中比划来比划去,看着医生用棉签一点一点帮白棠擦去嘴边的血迹,责备的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不是挺能打架的嘛,怎么也不知道挡一挡啊!”
她气势极低的嘟囔了一句,看白棠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一副忍着疼的模样,也觉得心里难受,只能一个人跑到窗户边上继续去生闷气。
但白棠没有回嘴,到并不是因为脸上挂了彩,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确实无话可说。
是她故意在回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递给black一个轻蔑嘲讽的眼神,目的就是要引他动手;那一拳她并非躲不开,而是她故意没有躲。
在正式比赛的场地,在没有死角的监控下。
只有事件足够恶劣,才能引发舆论和主办方的重视,让这个人,乃至他这一支队伍,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样啊医生?”肖喻在一旁问,“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大吗?”
“看着是没什么大事,嘴角破了一块,万幸牙齿没有损伤,如果还想再细致一些需要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医生手上动作不停,“但这张脸恐怕要肿一阵子了。”
“大概要多久啊。”白棠问道,因为伤口的原因她说话略有些口齿不清。
“坚持擦药,十天半个月吧。”
正说着,方寻推门进来,小跑到床边,将手中的两瓶冰水递给医生。
“医生你看这个行吗?”
“可以。”医生道,“擦完之后就用这个冰敷一下,如果回去之后能要到冰块的话,也可以用布包着冰块敷。”
“好的。”白棠点头应下,从方寻手中接过一瓶冻成冰的水,凉意顺着手心漫到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很快又归于平静。大约是选手们都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回酒店复盘后早些休息,为明天的三场比赛做准备。
该问的问题问完,医务室里也安静了下来,镊子拿起和放下间和铁盘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时间似乎也在这样缓慢而小心的响动里放满了脚步。
白棠拿着冰水小心翼翼的贴在脸颊边,麻与痛在极寒的刺激下,终于渐渐消去了些许。
快十一月的天黑的很快,窗外明月高悬,城市的夜空罕见的挂了几颗孤星,明天的天气大抵不错。
医务室的门被人轻扣了两下,一声道了一句“请进”,顾疆推门走进了进来,除了白棠外,其他人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事情解决了?”肖抢先问道。
“算是吧,具体处理办法还要等一阵子,但本次比赛的参赛资格肯定是取消了。”顾疆说着径直走到白棠身前,弯腰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怎么样,要紧吗?”
“没事。”白棠摇了摇头,问他:“是black被禁赛吗?”
“嗯。”顾疆道,“毕竟动手的只有black一个,战队依旧保留了比赛资格。”
“这样。”白棠垂下眼,将手中的瓶子拿开些转了个面,又贴上了脸。
这个处理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活该!”骆小瓜从窗户那边跑过来大声骂了一句,“你怎么没报个警把他们都抓起来!”
“那当时那个情况,我有没有手机,怎么报警啊?”顾疆说着双手搭上骆小瓜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好了好了,骆大经理,消消气,大晚上的生气对皮肤不好。”
“什么不生气,你能不生气吗!我都要气死了!”骆小瓜道,“这事儿不闹个十天半个月我骆小瓜三个字倒过来写。”
“好好好,闹闹闹。”顾疆连声哄着,“监控视频我看了,拍的很清楚,cc那边绝对没话说。”
“他们当然没话说,一个大男人当众打女人,我看他们一整个06赛区以后怎么擡得起头。”骆小瓜嘴上依旧不饶人,但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些。
“齐医生,今天辛苦你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顾疆一面搂着骆小瓜一面冲医生道谢。
“嗯。”齐医生点点头,“如果觉得有需要就去做仔细的检查,不用去的话就按时擦药。”
“知道了,谢谢医生。”白棠点头答应。
肖喻又再次道了谢,才领着众人出了医务室的门。
空荡荡的走道只有唯一的一间休息室还亮着灯,蝴蝶早已经将大家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了沙发上,但他本人却不见踪影。
肖喻说他有事先走了,大家也都没有太过纠结,许哲也二话不说就将白棠的包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一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诺大的停车场只零星停了几辆车,几人走到一辆中巴车前,一个跟着一个上了车。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到了较为封闭的空间,疲惫之感更甚。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大马路上,霓虹灯光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暖黄的路灯下隐约还有些青葱的树影。
白棠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似乎是想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唤了一声“肖教练”。
“嗯?”
大约是鲜少听到白棠用这么柔和甚至透出了点乖巧地语气叫自己,肖喻微微偏了偏脑袋,有些奇怪。
“今天的事情,你可以不要告诉苏老师吗?”白棠开口道。
“啊?”肖喻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白棠这句话的意思,就听见坐在身边副驾驶的顾疆笑了一声。
“你这事儿闹的这么大,还想瞒着他呢?”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网上早就传开了,即使大家都不说,他肯定也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