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留个体面
第694章留个体面
“有些事情过了就算了，只是眼下万众瞩目的万氏可不能算，姝儿，你可得想好了，只要她一日还活着，皇上的心就会松动，就会向着她，将来类似于逼宫的事仍会发生。”沈重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扎在了她的心上。李文姝微微一笑：“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还请沈兄将知道的事情深埋心底，一辈子也不要说出来，或许这一次皇上会让所有人满意。”
……
自出了皇宫，赵诚铭并没有返回鲁国公府，而是来到了刑部大牢，见到了万氏。
看着万氏即便是在大牢之中，依旧打扮的楚楚动人，衣冠整洁，正在对镜贴花红，对于突然到来的赵诚铭直接无视，小心的整理着妆容，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强挤出一抹笑容。
赵诚铭背着手站在门口，混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恨自己没有勇气冲上去拧断她的喉咙，结束她的性命：“真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不知悔改，还有心思在这装扮，你可知道皇上为了你正在承受多大的压力？”
哪怕她有一丝丝的悔意，赵诚铭都能欣慰几分。
回想承安帝为了她承受着来自臣民巨大的压力，赵诚铭只感到不值。
眼前的万氏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害人不浅，她的罪孽胜过梁时渊、马孝裕，如今此二人已经下了地狱，可她却活的好好的。
万氏蓦然回首，微微一笑，那风情万种的笑容直击人心，哪怕她已是中年，岁月却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不知羞耻！恶妇！你非要让皇上万劫不复，圣明不保？你的心为何这般歹毒，皇上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何就不能为皇上考虑考虑？”赵诚铭愤然开口，咬着牙，气的浑身颤抖。
万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淡淡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本宫心疼圣上，也深爱着圣上，逼宫作乱、与钱猛合谋夺位，皆是因为圣上能得一个好的晚年，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一口一个为了圣上，可你们还不是一样，对圣上威逼，毫无人臣之礼！”
“真是可笑，如若你是为了皇上，就不会置皇上于不顾，让皇上备受争议，你还有脸口口声声美化自己的无耻行为，可憎！可耻！”赵诚铭唾沫横飞，坐在椅子上，重重的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
“皇上早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杀害了皇后，迫害仁惠太子及诸位公主、嫔妃，皇上为何屡次放过你，难道这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这一份感情，压的承安帝快要喘不过气，也让承安帝倍受煎熬。
万氏沉默不语。
人言道皇家无情，可承安帝却像是普通的丈夫，对她疼爱有加，将她捧在手掌心生怕她摔着，舍不得她受伤，看不得她伤心。
赵诚铭心中悲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浸湿眼眶：“皇上不曾对你下手，皆是因为皇上还记着年轻时与你的誓言，此生此世永不相负，可是你呢，堂而皇之的囚禁皇上，引狼入室，嗳！”
“天凉寺一案，皇上心里清楚得很，你以为你的人能这么轻松的控制天凉寺妙慧主持，还能轻松的在刑部大牢将人替换？这都是皇上为你保驾护航，为你铲平了前路荆棘啊，皇上一人独自承受，他心里的苦却从未与你说起。”
“皇上不是一个好皇上，更不是一位好父亲，可他却是一位天下人望尘不及的好丈夫，你却不知珍惜，屡屡让皇上左右为难，你的心如此歹毒，皇上却只记得曾经的你，温柔善良、善解人意。”
说着，赵诚铭泪眼婆娑，暗自悲伤。
可笑承安帝为了她负了天下人，她却不知好歹。
万氏沉默不语，两行清泪却似滚珠般落下，纵使努力控制情绪，可在听到赵诚铭说起真相时，还是忍不住。
赵诚铭抬起手用袖子擦拭着老泪，冲着外边喊了一声：“进来吧。”
话落，只见钱猛手里捧着白绫和一壶毒酒入内。
“平南王也在这里，你可以当面问问他，皇上当初给过他一道诏令，让他无论如何保护好你，只要你不过分，哪怕你离开京都城，也要他全力护送，万氏啊，你这一生值了，如今皇上左右为难，百姓人人憎恨朝廷不公，这份恨正在悄然向皇上转移，你若是还有几分良知，对皇上还有几分情义，就自行了断，莫要让皇上为难了，”赵诚铭接过白绫、毒酒，放在桌上。
钱猛眼神犀利的盯着万氏，手不自觉的按压着腰间的佩剑，浑身沐浴着肃杀之气。
似乎是在告诉万氏，她若不选，他便帮她选择。
今日他二人前来，就是要为大梁国铲除这颗毒瘤，也为承安帝祛除这一心魔。
大梁国经不起内忧。
朝廷更是受不住百姓的怨恨，一旦百姓揭竿而起，内忧外患再度袭来，大梁这一座大山也终将土崩瓦解，再不成一国。
万氏望着桌上的白绫、毒酒，强忍着伤感，高傲的仰起头，嘴角扬起一抹可悲的笑意：“这是圣上让你们送来的？”
“不，是我与鲁国公私下做的决定，也是为皇上给你留一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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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万氏笑了。
“到底圣上心里有我，我这一生活的值了，”万氏苦涩一笑，抓起桌上的毒酒，脸上却不见一丝委屈和可怜，“钱猛，本宫问你一句，他说的都是真的圣上在暗中帮助本宫，哪怕本宫要夺权？”
“是！”
万氏咬着唇，缓缓张了张嘴，那一排牙齿印清晰可见，唇上还渗出鲜红的血液：“本宫伪造他的笔迹，矫旨，他事先也知道了？”
“是！”
“那为何他还将许贺放出宫去，让许贺带上他的私章？”
万氏眼中多了几分恨，正在为自己寻找托词，想着让自己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面对她的疑问，钱猛沉声道：“因为皇上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皇上对你是情，不愿看你身败名裂死于非命，让许贺送章出宫让太子殿下发现，是皇上的责任，皇上不得不为大梁考虑，因此，皇上一直以来都是忧虑过甚，龙体早已不堪重负。”
“圣上他……”万氏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转瞬即逝，“如今梁时谦胜了，自然是会好好的待他，他是皇帝，本宫此刻自身难保。”
“为了皇上，请贵妃自裁！”钱猛冷面无情。
这一刻，万氏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