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人人自危
第613章人人自危
诚明王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原是由诚明府地方守军，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并未经历过大战，只是作为护卫京都城的一支守卫军，无战不出，哪里能和个个骁勇善战的玄铁营将士相提并论。昌顺伯淡定从容的坐下，端着架子，不紧不慢的品茶：“能不能打得赢，皇上心里边儿难道没谱？这一个月来，皇上耀武扬威，到处封赏，宫中嫔妃与日俱增，有一些平头百姓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仗着皇上撑腰，在京都城作威作福，厉害得很啊，皇上不靠我们这些人，那就是想好了要靠皇亲国戚护住皇位了。”
一番话说得梁时渊恼羞成怒。
他是得到了尊位轻视慢待了辅佐的功臣，可该给的他都给了，并未在爵位、俸禄上亏待过他们。
然而那些费尽心机，一门心思辅佐梁时渊登上皇位的文武臣工，一个个都因为梁时渊大肆封赏后宫嫔妃族人心里不满，再加上梁时渊对待有功之臣心狠手辣，动不动非打即骂，致使文臣武将对他颇有怨言。
梁时渊明白这一层意味后，笑道：“岳父大人，您就别跟小婿一般见识了，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朕这个皇帝要是不存在了，您的长顺王爵位还不是要被废黜，到时候或许您比朕还要惨，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条船上的蚂蚱，谁又能离得开谁？
梁时渊这时候才心急如焚，怕是为时已晚。
百姓被他得罪了个遍，文臣武将后悔辅佐他上位，一桩桩一件件被人编排，臭名昭著，他却还没有自知之明，不曾想着要改正。
如此行径，让昌顺伯悔不该当初，心有不满。
“皇上，微臣早在选择您的时候，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包括族人，微臣废寝忘食，殚精竭虑，所作所为无非是要为皇上守住这花花江山，可是皇上得势之后待臣，待底下的臣民实在是薄了，”昌顺伯话里有话，见机嘲讽。
梁时渊强忍着怒火，强颜欢笑，极力想要挽回对方：“岳父，您只是看到了朕的表面，未曾看到朕的内心，朕时时刻刻记着自个儿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如果没有您和诸位臣工鼎力协助，朕也不能有此尊贵。”
“怕是这话是客套，并非是出自皇上真心！”昌顺伯一语道破。
就他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了谁？
从一开始昌顺伯便对他抱有希望，直到他亏待宫人，好杀无情无义，昌顺伯这才反感他，恐惧他，如今梁时谦要回来了，而他也是有了畏惧。
如此效果，正是昌顺伯想要的。
梁时渊站起身，郑重的向他鞠躬行礼，一抬头热泪盈眶。
昌顺伯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手忙脚乱，干脆直接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皇上如此向臣下行礼，折煞臣下了……”
“岳父，先前朕纵使有万般不是，也请岳父看在你我风雨同舟份上，与朕一同度过难关，莫要在此时抛下朕，”梁时渊挤出几滴眼泪，面容上多了几分酸楚，言辞诚恳，态度极好。
许久未见他这副模样，昌顺伯都有些慌张。
什么情况？
一眨眼功夫，他又换了一副模样？
一想到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心狠手段，昌顺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时愣在原地，浑身不自在。
“岳父……难道您真不助小婿？”
梁时渊突然单膝跪地，吓得昌顺伯魂不附体。
“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昌顺伯如履薄冰，舌头都打结了，明明是大冬天，额头上冷汗直流，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皇上，微臣，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消灭梁时谦，为皇上稳定江山！”
“如此，小婿就多谢岳父大人了，从今往后，岳父可持朕金牌令箭，号令天下臣工，号召天下人一同勤王护驾，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赏！除此之外，朕这就着人拟写一道诏命，赐岳父免死金牌，持天子剑！你我两家共享富贵，永坐江山！”梁时渊拍着胸膛向他保证，一字一句郑地有声，真情实意一般。
见惯了梁时渊的嚣张，突然看到他如此仁慈大方，昌顺伯一时回不过神。
历朝历代，又有多少王朝皇帝愿意与臣子共享富贵？
昌顺伯再三拜谢，翁婿二人寒暄好一阵子，这才相互搀扶起身。
梁时渊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眸中带着闪闪泪花：“岳父大人有所不知，朕这些天都是唬人的，朕的皇位来历如何，岳父最是清楚，朕想，那些墙头草不要也罢，只需要留下一些忠诚的臣子，便能永保朕稳坐江山，却不知这样做伤了岳父大人和爱卿们的心……”
“皇上别说了，微臣能够理解，”昌顺伯抹着眼泪，心里边却是纠结得很。
面对梁时渊，他已然没了先前的信任。
一切都是出于保命，客套敷衍。
两人调整心情后，再次落座商讨解决之法。
小安子前来禀报过后，梁时渊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昌顺伯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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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一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昌顺伯眼里含着笑意，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梁时渊态度越好，他就越是复杂。
梁时渊喝了杯暖茶，笑道：“岳父有何指教，但讲无妨。”
“太上皇和皇太后……”
昌顺伯话刚一出口，下意识的打量着他，小心翼翼。
下一刻，梁时渊接过他的话头，唉声叹气：“朕知道岳父大人想说什么，是想要指责朕对太上皇、皇太后太过于苛刻、不孝，其实朕又何尝不想与他们和睦相处，让他们能够安享晚年，不至于遭罪，然而太上皇这些天来对朕不冷不热，让朕难以捉摸。”
此时此刻承安帝已然过起了养老生活，对于国中之事不管不顾，即便是万贵妃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未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至于梁时渊，完全成了承安帝的弃子，任由他在外翻天覆地，承安帝两耳不闻窗外事。
梁时渊这话，颇有对承安帝的怨言。
言外之意，并非是他不孝顺，而是承安帝对他的态度太过于恶劣。
一听这话，昌顺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