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情况复杂

我继续说：“这样好不好，你要是不想说话，那你听我说话，我给你讲我的事好不好？我给你讲我没遇到你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好不好？”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声音微不可查，“好……”

“好，我给你讲，让我想想……”

“你猜我大学为什么要选生物制药专业？”

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我上了四年大学，都没真正搞明白生物制药到底是干嘛的，那时候选这个专业单纯是因为学校离家远，我高中那会儿特叛逆，老爱惹事儿，天天在外面跟人打架……”

他不时迷上眼，又被我叫醒，中间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就眯了眯眼，又要睡过去。

我轻轻捏捏他的肩膀，迫使他保持清醒，继续说道：“别睡，陈建，别睡！我再给你讲一个有意思的，你知道我第一次……”

他忽然开口打断我的话，“白振，我……好想，好……想睡……”

“别！不行！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花老板的人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我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他身体冰凉的温度，我们现在就算出去了，离市区也还有六十多公里的路，休克就在一瞬间，他现在的状态一旦睡过去，可能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他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好像这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说：“我真的……好想睡。”

“别睡！别睡！一会儿就行了，就一会儿，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求你了，陈建，千万别睡！”

我视线模糊起来，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虚弱地声音说：“哭什么？……我又不是……不醒了……就睡……一会……”

“叮——”龙甲银钏脱手砸在光洁的地面上，金属撞击的脆响回荡在空阔的墓室中，刺耳可怖。

“陈建？”他身体的重量一下子全都朝我压过来，压得我呼吸困难，“别睡！陈建！你别睡！别睡……”

他没有任何回应，不管我怎么晃他、摇他、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不敢去探他的脉搏，更不敢去试他的鼻息，只是僵坐着，抱着他僵坐着，直到一声哗然水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两个陌生的穿着潜水服的人从水潭中翻上来，走到我们的面前。

其中一个似乎说了什么，但我没大听清，他说着话忽然就把手伸向了怀宋楚，我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他说：“老板让我们来接你们，他……”

“他睡着了！”我几乎是抢着说出来，“你们先送他出去，快点！”

他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忽然挥开我拦他的手，伸手探向陈建的鼻息。

然后他愣住了，片刻后收回手，直起身子，看着我，那眼神如同冷血的毒蛇，吐着信子盘踞在我身上，勒住我的脖子，令我几近窒息。

他说：“他死了。”

我当即脑子嗡的一下，瞬间脑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眼前也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好像是我的大脑在刚才这一瞬间被断了电，整个直接死机被关闭了一样。

而当我再找回感觉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的，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的是一张满脸焦急的脸，这脸，是苏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