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花期失约对门
第21章花期失约对门
苏正阳见状又说道:“舒堇荼不认识几个山水之间内的住户,所以选择从易握椒这个个体户小老板下手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些个体户小老板我最知道了,和他们说几句好听的、叫几声哥,那你就是人家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人家什么忙都肯帮的。”
“老大,你自己想想,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和你说她现在住的地方有多差,想问问你现在住的小区好不好,你是不是也会什么都说毫无保留?”
方先零冷声说:“我没那么蠢。”
苏正阳:“……”
方先零拍他一下:“别打岔,去查易握椒的资料。”
苏正阳撇撇嘴,只能转身摸起电脑。他十指纷飞,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但是最终,他还是放下了双手,苦着一张脸对方先零说:“老大,不行,关于易握椒,我真的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对于苏正阳的能力,方先零从来有信心,不然他也不会容忍苏正阳的口无遮拦。现在听到苏正阳的回答,方先零都觉得不可置信:“一点信息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苏正阳沉着脸说:“老大,虽然你觉得这个消息听起来不是很合理,但是这确实是事实。我连外网都看了,易握椒的信息永远只有官网上的信息——他的父母是谁,他上了什么学校,获得了什么奖章。关于私人的账号,根本没有。”
说完,苏正阳都觉得不可置信:“现在是网络时代,他是二十五不是五十二,易握椒是怎么忍得住不在网上发布任何私人信息的?再说了,现在就是五十二的老大爷也会玩抖音快手啊……见了鬼了。”
只有官网上的信息,那么易握椒就只是matthias·peppercorn·murphy,一个从小生活在布鲁塞尔的比利时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易握椒是当年珲南村村民易辙的儿子,和刚刚发生的“7·12”命案有关。
方先零思忖半晌,问:“能看出来他究竟是不是中国人换国籍吗?”
苏正阳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良久,苏正阳摇摇头:“老大,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户籍与国籍的注销档案我都没有查到,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确实是个土生土长的比利时人。”
方先零抿唇不语——他有种直觉,那就是易握椒绝对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无辜。
方先零问:“如果我要调他的比利时档案呢?”
苏正阳:“很麻烦。我们可以申请手续,但是老大,理由是什么?因为易握椒和易辙一个姓氏,就怀疑他和谋杀案有关?这条申请交上去,我怕秘书科的人打死我。”
方先零沉默一瞬,才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找舒堇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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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荍发现易握椒要把花店兑出去,花期失约的门口甚至都已经贴上了“本店出兑”的字迹。
楼荍不太明白:“怎么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楼荍正在易握椒的家里。不论楼荍怎么说,易握椒都没有搬家的意思,而是选择继续挤在这间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易握椒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手中还是那本看了八百遍的《玫瑰的名字》。楼荍负责帮易握椒打扫卫生,因为易握椒说他的书柜很久没有整理了,但是最上方的他又擦不到,所以干脆把所有活都交给楼荍去做。
于是楼荍认命地帮易握椒整理书柜,却在易握椒的书柜里看到了易握椒打印出来的出兑启示。
楼荍不太明白:“门市是你自己买的?不是租的?卖的话怎么折价这么厉害?虽然花期失约的位置确实偏了点,但也不至于折价到这个地步。”
易握椒将门市出售的价格只有市价的一半,这简直是在打骨折。
面对楼荍的疑问,易握椒轻飘飘地说:“不能害人不是。这门店位置不好,客流量太小,买家到时候还要花钱重新装修,不打骨折我怕卖不出去。”
“那为什么要卖?”
楼荍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可能来,他的双眼亮晶晶地问:“是不是你想要搬家了?”
没等易握椒回答,楼荍就自顾自地说:“搬家也挺好,你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了,干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出了南怀吾这事。真是住的闹挺,搬了也挺好。”
说着,楼荍又问:“你想好在哪里买新房了吗?”
他顿了顿,才用听起来正常但实则带着几分不正常的语气说:“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买对门或者上下楼?”
易握椒:“……”
易握椒放下手中的书,他挑眉看了楼荍一眼,眼底是带着几分好笑的温软。他低声问:“楼先生,你说在我的房子里干什么都不方便。请问——”
易握椒拉长了声音问:“你想干什么啊?”
楼荍倏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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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零和苏正阳并没有将舒堇荼叫到市局问话,而是选择直接去舒堇荼的家。
舒堇荼的家不在江南区,但是离山水之间不远,可以说只隔了一座桥的距离。
舒堇荼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叫阳光小区。苏正阳看着地图说:“山水之间和阳光小区之间最近的路是江南大桥,四周都有监控。但还有另一条比较远的路,就是从山水之间的后门走,通过江南二桥回到阳光小区。”
苏正阳的手指在地图上绘出这条路线:“这里有一段路没有监控,有监控的地方则离山水之间很远,即便监控拍到了舒堇荼也不能说明什么了。”
阳光小区近在咫尺,方先零发现阳光小区没有门卫、没有门禁自然也没有监控。这里的人员流动不但十分频繁,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档案可查。
方先零说:“案子过去两天了,如果舒堇荼将在案发现场穿的衣服和鞋子随意地扔在垃圾桶里,我们就没证据指证她。”
苏正阳点头:“对,死者是被吊死的,舒堇荼的身上不可能沾上血迹;舒堇荼接触死者的时候,死者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几乎没办法在舒堇荼的身上留下dna。也就是说,想要指正舒堇荼,我们只能从她的衣服和鞋子上提取花粉、草屑等微量物证。”
“但不沾血的衣服很好处理,阳光小区没有监控,只要舒堇荼把衣服、鞋子扔到阳光小区的垃圾桶里,用不上一个小时,完好的衣服、鞋子就会被这里聚集的拾荒者捡走。”方先零说,“这样一来,物证被污染,即便我们能找到舒堇荼扔掉的衣服和鞋子,也会因为被污染而失去法律效力。”
没有法律效力就无法形成证据链,证据链不完整,都不用上法庭,检察官就会直接把案卷打回来。
苏正阳若有所思:“所以,假设在舒堇荼真的是凶手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要定她的罪,那就只能从她的家中下手——比如她用来提纯花粉的仪器。氰/化/钾她可能已经清理干净了,但花粉——尤其是案发现场那样高浓度的花粉,肯定会留下微量物证。”
所以,方先零才要去舒堇荼的家中做笔录——
他们必须要对舒堇荼的家中进行仔细观察,从而确定舒堇荼是凶手的可能性,再根据结果来确定下一步的侦查方向。
如果无法确定舒堇荼是凶手,那么他们就要转变侦查方向,去寻找新的嫌疑人;
如果舒堇荼确实可疑,就要从舒堇荼的口供入手,查到嫌疑后申请搜查令,对舒堇荼的家进行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