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陛下也并非全然无用…… - 陛下曾说我只是表妹 - 慵不语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7章陛下也并非全然无用……

姜诺对此事早有预料,可听到这明明白白的一句话,面色仍刷的白了:“妈妈,这话可不能乱说,伯母……伯母怎会害我母亲?”

“姑娘,此事千真万确!”王妈妈已忍不住哽咽:“老奴本来已打算此生不再提起此事,可老奴心中实在不安,况且……况且老奴又瞧见了这个……”

王妈妈举起香囊,声音颤抖道:“老奴记得当初夫人出事前,曾经极爱香插,那香插的盘香,燃后便是这个味道……”

“这……”姜诺瞳孔微缩,转瞬却摇摇头道:“也许只是香气相似,再说就算这香囊和当初的香插是一种香,又能如何?”

“姑娘……”王妈妈紧紧的攥住姜诺的手腕,颤声道:“你一定要相信老奴,老奴是经过从前事的,这香囊,定然不干净!她忍了十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想要对姑娘您下手了……”

姜诺回握住王妈妈的手,低声道:“妈妈,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从前的事情,求您,都告诉我吧,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母亲……我母亲当初……当初为何离家,又为何失神坠河?!”

这是她最深的噩梦,可每次回望,却也如梦境般,也唯有王妈妈,能将其中的谜团一一解开。

王妈妈身子轻颤,低声道:“当时夫人知晓了老爷在战场上的噩耗,说什么都不相信,便要出府前去陇地找寻,可当时……当时夫人便略略神志有失,当时我劝夫人莫要去,不若在府中等进一步的消息,夫人挂心老爷,硬撑着要出门,我跟随夫人出了府,当时在夫人身边的,除了我,唯有两个侯府的丫头——这两个丫头都是夫人一成婚入府便分来伺候的,照顾夫人甚是用心忠心,我们……我们便一道出了府……”

王妈妈面色痛苦,似是又回到了那一夜:“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第一日傍晚,我们赶到了京郊,想着休息一晚再出城,因了房间不比侯府,我便和姑娘住在一处,后来昏昏沉沉之际,我竟然看到,看到……看到那两个丫头把睡着的姑娘抱了出去……”

“我半梦半醒听到姑娘呼救,醒来才发觉这不是梦……”王妈妈全身颤抖,额上渗出冷汗:“我忙跑出去,可那两个丫头已经将姑娘扔到了护城河里……”

王妈妈低声道:“……等到我追上去将人救起,姑娘已经不行了……”

王妈妈再难抑制,泣不成声的哭着:“姑娘,是我对不起你……”

姜诺全身颤抖,她从来没曾想到,真相竟这般惨烈动魄。

若是王妈妈当初听到了母亲的呼救,那是不是说明……母亲当时曾清醒过……母亲会游水,当时又是怎么被淹……

姜诺一颗心紧了又紧,她不敢去想那一夜,究竟是何种情形……

姜诺喉咙发干,全身一阵发颤:“那两个人为何要害母亲……你为何又回到了侯府,那两个丫鬟呢……”

她只知道事后跟随母亲的两个丫头都畏罪自杀了,并不晓得其中之事。

“当时还有几个小厮,还有渔夫……总之我们几个一起,将那两个叛主害主的丫鬟押了回府审问,谁知我一回府,老夫人便将我叫过去,说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她会暗中好好审问那两个丫鬟,让我忙姑娘的丧事就成,莫要宣扬的满城风雨,我当时只顾悲痛,想着老太太定然能给姑娘一个公道……”

“可谁知,谁知那一夜我去大夫人房中询问丧事细节,还未进门,却透过窗户的烛光,看到那两个丫头跪在她面前领赏银……”

“我立刻跑走了,我开始从头到尾,想大夫人对我们姑娘的一举一动,我忽然想起,我和姑娘住的那一夜,燃的盘香是姑娘在府中所用的香料,平日里姑娘极为喜爱,还是大夫人给她的宫廷贡品……”

“可当初我闻了一晚,便觉得神智沉沉又不能自拔,那姑娘总是独自在内房燃香,说不定……姑娘神智有失就是这香的缘故,我正打算查看,却又出了一事……”

“那两个丫鬟竟有一个自尽了,却不是弑主,而是护主不利,后来另一个丫鬟告诉我,那人是被逼死的,她想必也活不久了,她没曾想谢氏过河拆桥,连命都不给她们留下,她死前告诉我,她已把事情的结果写下来给了她的妹妹,若我想为姑娘伸冤,可去寻她妹妹……”

“我知道侯府不是久居之地,毕竟当时谢氏早晚要对我下手,我将夫人当日所用的东西都悉数拿了一些走,想着留到以后当物证……”王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当时唯独放不下你,可看你在宫中有表哥护着,我也下定了决心,做出在庄子里放火自缢的假象,逃出了侯府……”

姜诺全身发颤,指尖掐得泛白:“妈妈,您继续说。”

“我找到那人的妹妹,看到那丫头写的字据,才发现姑娘神智有失,的确和那香有关……”王妈妈低声道:“她们早有预谋,就是想除掉夫人,贪图姑娘的钱财……”

“整个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可怜我们姑娘,到最后还把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亲人……”

王妈妈叹口气道:“这些年我在京城隐着,总算看着他们对姑娘还成,我也就不再追究,我知晓,若是姑娘活着,也不会想让你报仇,她宁愿你什么都不晓得,在家人的照料下过安稳的日子,可如今……谁知如今竟到了如此地步,我也只能将这些本来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事,说给姑娘知晓。”

姜诺噙着眼泪,缓缓抬眸。

那些所谓家人,是她的弑母仇人。

可她到

如今,方才知晓这一切。

太晚了。

她爱的人已成枯骨,那些始作俑者,却仍在侯府,万人侍奉,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

她们的慈孝,她们的笑意,她们的伪装……

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插入她的心尖。

她将那香囊缓缓握紧,再抬头,盈着泪水的眸光透出几分坚韧:“多谢妈妈告知当年之事,天理昭昭,我如今已长大,定不会让我母亲含冤而去。”

*

周栀在承安侯府门口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进去:“我要见姜诺姑娘,劳烦通传一声。”

姜诺得知周栀前来,甚是惊讶,她和周栀年幼时都在陇地长大,她五六岁便随着母亲来了京城,之后再也未曾回去过,也从未再见过周栀。

待到周栀来京,二人也是在宫中宴席相见,每每暗流涌动。

真不晓得此人专门来侯府寻自己,又是为了何事。

周栀一进门,便闻到一阵药香,不由得怔了怔,她也没料到姜诺病倒的这么快,她身体强健,平日也未生过病,瞧见姜诺精巧的脸蛋比前几日见时还要苍白娇小,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怎么突然病了,可曾看过太医?”

“太医说只是风寒,不碍事。”姜诺本就无病,可这些时日心神交瘁,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她抬眸道:“周栀姐姐是担心我吗?”

听到姜诺语气三分含笑,周栀立刻硬邦邦顶回去:“自然不是。”

她们二人都是从小长在陇地的将军之女,可姜诺从小就爱生病,还总爱哭,抱着个兔子跟在她身后,想要和她玩……

周栀一直看不起姜诺,她也始终认为,姜诺的性子,和李檄是不相配的……

便如苍鹰便该于她这样的凤鸟翱翔于世,若是和姜诺这等爱红眼睛的兔子在一处,岂不是折了苍鹰的威严吗?

可知晓章家要谋取她的性命,还要通过她家人之手,周栀心里又有些恻隐。

姜诺看起来就是娇娇弱弱的,如此一来,岂非更是不久于人世?

“你……要和陛下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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