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控制她想要他,仅此而已
若是旁人,这种话顶多只是威胁,可姜明婳毫不怀疑萧循之会说到做到。
他生气时向来不说废话,几年前姜明婳便因为这事吃过一次亏。
那是六年前的春日,那时赵家正在为赵有仪相看夫家,陈绍康找上她,拜托她出面约赵有仪出来踏青,她这才知晓,陈绍康竟早就心仪自己的闺中密友。
她当时还问陈绍康为何不直接去赵家提亲,陈绍康回她:“婚姻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曾说过,这辈子想嫁一个真心欢喜之人,我不知她是非对我有意,若不问问清楚便贸然前往,恐给她带去烦扰。”
姜明婳当即表示这事包在她身上,约出赵有仪后她借口去寻东西给他们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只是当时年少,正是爱看热闹的年纪,走了没两步她就偷偷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也是巧了,陈绍康正在同赵有仪诉说衷肠时,萧循之从她旁边经过,她怕这人突然出现扰了他们,连忙伸手将人拉过来摁在树上,伸手捂住他的嘴。
“嘘——”她压低声音,警告道:“不许说话!”
萧循之垂着眼皮看她,唇动了动:“松手。”
若不是前一天姜明婳才搅乱了萧家为萧循之相看的亲事,她这会也就放手了。
可她做了亏心事心虚着,怕自己放手萧循之就会为了报复也搅乱这对尚未定情的有情人,只把手指并的更紧:“不行,你忍一忍,等他们说完话我就放开。”
少年的呼吸打在她手背,说话时唇瓣若有似无的触碰在她掌心,她根本不敢摁紧,只是虚捂着,让他没法大声说话而已。
萧循之漠然的声线有些冷:“我只说最后一次,放手,否则……”
他没说完,只是抬眸往前看了一眼。
姜明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赵有仪正一脸娇羞的被陈绍康抱在怀中,两人一个弯腰一个垫脚,距离不断缩短。
这是成了?
她先是为好友寻到真心爱人而开心,又想到萧循之没说完的那句威胁。
否则什么?否则他要想尽办法拆散他们?
绝对不可以!她作为赵有仪的闺中好友,必须守护好她的爱情。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秀眉紧蹙,冷哼道:“你死心吧,在他们离开之前,我都不会放手的。”
萧循之凝了她几息,像是懒得再跟她多废话似的,长臂一揽,扣着她的后脑迫使她靠近。
枝头的鸟儿被惊,飞起时震落几片绿叶,啪嗒落在她鼻尖。
也落在他的。
她的唇贴在她的手背,而手掌的另一面,她特意空出的缝隙被完全压实,他温热的唇烙印在她掌心。
难以言喻的慌乱和心悸,姜明婳从未有一刻心跳的如此之快,短暂的怔愣后,她近乎狼狈的推开他,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后来她也没问萧循之当时为何要那样做,因为实在很好猜。
前一天,她听闻萧家正在替他议亲,女方是从金陵来徉州游玩的,小姐偶然见了萧循之一面便就此倾心,听闻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父母没了办法,四方打听后去了萧家一趟。
因是一见钟情,父母还想叫女儿再确定一番,所以并未明面上提出婚事,只说请萧循之这个本地人能陪着女儿外出踏春游玩一番。
姜明婳跟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萧循之离开,立刻上前同那家小姐说了萧循之一连串的坏话。
什么“整日花天酒地”、“除了一张脸别无他长”、“三心二意,招蜂引蝶,沾花惹草”。
总之女儿家在乎的那些东西,她都将萧循之贬的一无是处。
说着说着,那小姐问她如何知道的。
姜明婳眼珠一转,唉声叹气:“自然是因为这些我都经历过……你不知道,我本与萧循之私定终身,他哄我说今年开春之际便到我家提亲,可我坐等坐等,竟听闻他要与你议亲,此等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怎忍心再有旁人受他蒙骗,这才特意赶来知会你一声,还望小姐你莫要被他那张脸蒙蔽,回头是岸啊。”
她还记得,当时那位许小姐听了后脸色有异,好像要同她说什么似的。
只是没等她开口,她便听到背后传来萧循之的声音。
而许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船,萧循之静静望着她片刻,也转身离开。
大抵是追去同许小姐解释了,只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当晚许小姐便和父母一道回了金陵,这门尚未定下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所以姜明婳确定,她昨日说他们私定终身恶心了他,他便要做这样的事报复回来,要她也跟着恶心。
如今也是。
姜明婳松开手,窗户砰一声关上,落下的帷幔外,与那日相似的碧空暖阳逐渐消失在眼前,晦暗难明的房间,她被禁锢在软榻上,六年的时光将少年脸上的稚气完全带走,他五官冷冽,霸道又强势的封住她的唇。
这次,没有手掌挡在中间。
和他动怒时也冷淡的眉眼不同,他的唇过分炙热,不由分说的撬开她紧闭的齿关,扰乱她的呼吸。
他的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缱绻温柔,没有缠绵悱恻,有的只是出于本能的紧追不放,凶狠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姜明婳的呼吸被撕扯成碎片,却仍然不肯落于下风,他压过来,她便狠狠咬过去,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没等得意,她唇上也忽而一痛。
明明是做着亲昵的事,可他们肉眼可见的凶狠让这个吻看上去像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点点血丝从唇角溢出,姜明婳吃痛,一双眼瞪着面前紧闭双眸的男人,膝盖猛地抬起。
萧循之仿若能看见似的,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往下一拍,挡住她膝盖的同时将其掰到一旁,狠狠下沉。
他未给她一丝适应的时间,像是咬住猎物便死死不放的凶兽,又狠又快的反击才能让对方陷入濒死般的窒息境地。
姜明婳喉咙里发出无数声尖叫,却都被堵成细弱的泣音,她身下的软榻仿佛成了一叶小舟,无法抵抗汹涌的波浪,被撞出吱呀响声。
她甚至觉得,在它断裂之前,她的骨头会先断裂。
无法反抗的压迫带来近乎灭顶般的海浪,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淹没的前一秒,他陡然松开她的唇,给了她喘息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