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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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墨和陈婷婷冲进后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静了下来,刘勇被丁成压在了身下,而那个被江水墨砸过的叫星哥的青年,此刻正躺在地上,捂着额头直哼哼。
他的脑袋又被开瓢了,只不过开在了额头另一边,刚好和江水墨伤他的那次对称,那块罪魁祸首的砖头就在他旁边,还有那只无辜的鞋,和皱巴巴的一团黑色塑料袋。
其余几个小青年,吓得缩在另一个角落,满眼惊恐。
“你们俩进来干什么?”丁成怒目圆睁。
“怕你出事啊。”江水墨举着防狼喷雾,防着那几个手作无措的小青年。
丁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录像厅有后门,幸好他破门及时。“你们几个把他送医院去,包扎完了去派出所报道。”
那几个小青年站着没动,像是被吓懵了。
“叫你们呢!赶紧去啊!”丁成提高了嗓门。
小青年们终于反应过来,几个人叽叽喳喳、七手八脚地把星哥架了起来,一窝蜂地往门外走去。
他们出去后,丁成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刘勇,呵斥道:“你,跟我去派出所!”
“我没杀人!”刘勇挣扎着,他脸上的陈旧伤疤因为过于激动充满了血色,在此刻显得更加可怖。“我没杀人!都是他们冤枉我!都是他们冤枉我的!”
派出所的的审讯室亮起了灯,江水墨和陈婷婷坐在办公室里,跟她们俩一起的是那个老警察,他伸了个懒腰,极其不情愿地提起了手中的笔。
“说吧,你们俩为什么出现在那儿?”老警察问。
在回来的路上,丁成交代过,一切如实回答。江水墨便把在街上听到那伙人要找刘勇麻烦的事说给老警察听。
“我担心他们会欺负刘勇,所以叫了婷姐,丁警官不放心,他说他也过去看看,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老警察看了江水墨一眼,又问:“说说录像厅里的事。”
“那些人问刘勇要钱,说什么不给就把那晚的事情抖出来。”江水墨回忆道,“刘勇被逼急了,就发火了,估计就用黑塑料袋里的砖头砸了他。”
“嗯……”老警察的笔尖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这小子脾气还挺爆。”
“警察同志,这不怪他啊,他天天被那些人欺负,狗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陈婷婷为刘勇辩解。
老警察头也没擡,“你跟他很熟?”
“初中同学。”
“你了解他吗?”
“谈不上了解吧,”陈婷婷攥着手,“就是普通同学,他因为脸上有疤,总是被嘲笑,在班上也不怎么说话。后来毕业了,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他在这个修鞋铺上当学徒,我们也见过几次。”
“哦……那就是一般同学,”老警察心不在焉,“对了,你们刚刚说那伙小流氓用那晚的事情要挟他,那晚,你们觉得指哪一晚呢?”
江水墨和陈婷婷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其实都有一个答案,但两人此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陈豆豆死的那个晚上?”老警察摸着下巴思考着,“江圆,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他是不是跟陈豆豆接触过?”
江水墨摇了摇头,就算江圆熟悉,她江水墨对刘勇这个人可是一无所知。
“这人啊,一受刺激,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这街上一些小孩儿不知道平日怎么折损他的。”老警察突然一拍脑门,“该不会是,这些人都曾经骂过他吧?
陈婷婷的手一抖,她快速看了老警察一眼,又垂下了目光,嘀咕道:“这怎么可能,豆豆那么小。”
“说不定这些人都去他的鞋摊上修过鞋,和他有接触呢?”老警察继续说。
他这话一说,江水墨和陈婷婷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种隐隐的不安的情绪在江水墨的心中弥漫开来。
做完笔录,老警察就让江水墨和陈婷婷回家了,审讯室的门到她们走时也没有打开。
小镇的夜很浓郁,好在江水墨出门前带了强光手电,这一路上不算太黑。两个人肩并肩安静地在街上走着,偶尔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狗吠声。
“你的手电是在城里买的吗?怎么这么亮?”陈婷婷突然找话道。
“嗯。”江水墨应了一声,总不能说是从未来带过来的吧。
“城里真好,连手电都比这里的亮。”陈婷婷沉默了几秒,“你觉得刘勇是杀人凶手吗?”
“不知道。就算是,应该也要有证据,不能因为那几个小流氓说他是,他就是。”江水墨说道。
“我觉得他不是,他胆子那么小,怎么会杀我妹妹呢?”陈婷婷若有所思,“你说派出所会不会屈打成招,让他承认那些人都是他杀的?”
江水墨愣了一下,“应该不会。丁警官不是那样的人。”
“但他只是个小警察,又做不了什么主。”陈婷婷语气中有些悲观,“还有那些小流氓,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到时候他就算没杀人,在这个镇上恐怕也很难再立足了。”
这一晚上,江水墨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个噩梦,梦见刘勇抓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冤枉他是杀人凶手?
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她满头大汗。
想到前两回穿越发生的事,她的内心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万一刘勇是无辜的,她岂不又是好心办坏事了?
她一起床,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派出所,派出所门口的大铁门紧闭着,但已经有几个年长的妇女在派出所门口等了。
那几个妇女懒得管江水墨,只是自顾自地聊天。
“听说杀人犯是街上那个修鞋的,我看他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其中一个穿着碎花衬衣的妇女说道。
“这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老实的人,干起坏事来那都是惊天地的坏事。”另一个妇女穿着的确良衬衣,看起来有点领导的派头。
“说的是啊,这下抓到人,我们以后也不用担心了。”另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附和道。
听见她们的议论,江水墨心里更加慌了,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这些人为什么那么肯定刘勇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