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不见齐寒暮后面未竟之语,皆……
第110章不见齐寒暮后面未竟之语,皆……
齐寒暮后面未竟之语,皆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咳嗽是人类最遮掩不了的一件事情,即使尊贵如齐三爷,也没有办法免俗。
他刚提起一口气想说话,喉咙处那一股瘙痒便毫不犹豫压上前,逼迫他,简直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咳嗽完之后,齐寒暮整个人跟脱力一样,彻底倒在床上,他白皙眼角微微发红,缓缓流下一滴晶莹的温热液体,是生理性眼泪。
齐管家这个时候特别像一座蜡像。
他一板一眼立在床旁边,没有给齐寒暮拍背,也没有为他递来一杯温水,而是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神平视前方,跟没有看到齐寒暮这个人似的。
一直到齐寒暮嗓音沙哑接上他自己话头,“让骆淼去查,夫人的出差信息,是不是真的”,齐管家才终于低下头,应声“是”。
他身上那一股蜡像的痕迹缓缓融化,空气中却隐约还有蜡油的味道,用于恢复成人的齐管家倒了杯温水,放到床头柜旁边,低头,后退两步,才转身离开。t
深夜总是会让人多思,齐寒暮拿起杯子,却发现杯子的边缘不断发颤。
答案已经很明显,他自嘲式勾一下唇角,还真是废物,连拿杯子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了。
恰好此时,漪园进门处那个音乐喷泉,开始自顾自放起歌来。
是一首《从头再来》。
不知道是哪一个审美比较老派的人负责播放音乐喷泉的歌曲,在深夜里特意把声音调小一点,却还是不可避免传到了齐寒暮这边。
歌曲播放到高音时刻,齐寒暮定定看着天花板,突然也为这中西合璧,不伦不类的歌声扯了扯嘴角。
很多人没有这种勇气,被苦难打倒,干脆趴地上,任这辈子就过了,齐寒暮尊重他人命运,此刻却在情场事业都得意的时候,莫名生出一股悲凉。
就好像登顶的人总会寂寞,夏漪清陪了他六天之后,她一走,他等来的是更长久的空虚寂寞。
就像一首情歌的背后,好像那些甜蜜的部分都唱完了,剩下的只有生活的鸡毛蒜皮,还有那一缕淡淡的悲伤和绝望。
分明不该是这样,或许是被齐管家发现,那音乐喷泉的声被紧急叫停,换成了轻柔舒缓的音乐,没有词,只是旋律舒缓。
是钢琴曲《回忆童年时代》。
正应了那一句不幸的人要用一生治愈童年,齐寒暮往右边侧躺,缓缓蜷缩起来,胃部隐隐跟着抽痛,他一天都没怎么进食,此刻上腹部像有火在燎,时不时痛一下,连带着大脑都跟着昏沉。
现在他的情况完全属于痛到睡不着,但是又困到快要感觉不到痛。
慢慢呼吸了一下有点稀薄的空气,齐寒暮用手肘支着床垫,将身子拖起来之后,背后靠着床头,给自己熟练戴上青绿色鼻氧管。
好像只有这样吸到的氧气才是真的,微凉,那股淡淡的寒好像在身体里面游走,缓缓荡过四肢百骸,留下的只有渗透进骨缝里面的冻。
夜里起风了,又飘起一点雨来,因为温度还不够低,所以并不是下雪,只是零星几滴雨。
可就是这恼人的雨点打在窗台上边,叮叮当当,若是有心之人欣赏,便如同琵琶这种弦类乐器一样清脆悦耳,但落在久病之人的耳中,只会徒增烦闷。
而坐上了前往邻市班机的夏漪清纵使有些艺术天赋,也没机会欣赏这晚的雨声。
只是她的心好像一直在下小雨,滴滴答答将那些原本还是美好的回忆淋湿,浸透。
飞机上来看,即使下边的天气不太好,上面也终究不会有感觉。
小安这时候已经困得直打哈欠,但见夏漪清没有睡的意思,也只能强撑困眼,“夏总,您还不睡么?已经快零点了。”
经期刚结束,夏漪清精神难免有些不济,但思来想去今天晚上的谈话,后背不免一阵阵冒冷汗,连带着额头也是汗湿一片。
这么一热,跟飞机里面恰好舒适的温度一撞,冷热相碰,不由得一阵打冷战。
夏漪清抽几张纸擦了擦额角汗珠,看小安勉力睁眼,眼珠子乱颤,已经是困极,也便不勉强她跟自己一起,“我还不是很困,你先睡吧。”
打开遮光板,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云层,距离降落还有好些时间,但已经有广播说让打开遮光板,夏漪清的心情也就跟着短暂雀跃了一下。
无论如何,见到金碧辉煌灿烂的夜景,总会心情舒朗一些的。
只不过不知道,现在齐寒暮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离开的时候,齐寒暮的脸实际上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他眼底青黑完全让人没有办法忽略,嘴唇紫气好像也浓重了些。
一颗心跟着飞机气流颠簸来回上下,夏漪清关于有些懊恼,为什么不回去陪陪齐寒暮。
就算两人到时候会有个分别,那好歹现在,两人也是情分一场。
可看到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夏漪清点进去,打开图片,深深吸一口气,吐出。
当年的物证俱全,就连当时的夏氏总经理都出言佐证,真相应该跟那一位林中见她的人所言相差不大。
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夏漪清,难道真的不选择相信齐寒暮多一些,无论如何,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
然而另一道声音极其残忍,小时候轻信旁人的结果,你不是不清楚,明明告诉母亲是堂姐推自己,被关禁闭的不还是你。
母亲起码出于血缘关系,还是爱你的,那齐寒暮呢。
他身份尊贵,就真的是想要她的心,这种手段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搞垮一个夏氏算什么,没有阻拦她如今出来行走,已是大恩惠了。
盯着外边因为骤然下降而倾斜的地面景观,夏漪清手轻轻放在机窗玻璃上,身子往玻璃的方向,一口气却郁在喉咙中,吐不出来。
一周后。
距离慈善晚会开场仍有半天时间,骆淼就突然间发现不对劲,他联系不上夫人了。
“三爷,”即使知道这事是自己办事不利,骆淼也只得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