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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郭宇龙

60郭宇龙

十点一过,蓝丰和佟爱杏回到房间休息。佟爱杏从抽屉里出存折,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最后一行末尾的数字,道:“照现在的进度,等女儿生日前就能带她去换新代耳蜗了。”说完,她重重叹口气,眸中湿润了几分,“女儿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没能让她发育成健全的身体,始终挺愧疚她的。”蓝丰坐在她旁边,语气夹杂着点柔和道:“杉杉耳朵的事谁也控制不了,更没人埋怨过你,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再说自从闺女出生后你一直尽心尽责的照顾她,这不也算弥补了吗。”佟爱杏:“我照顾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必须要承担起的责任,哪能算做补偿,真要补偿,把我耳朵割下给杉杉,这才算。”“怎么又扯上割耳朵了。”蓝丰往后挪了挪身体,四仰八叉地躺在枕头上,煽动写有“乐在其中”四字的折扇,闭眸悠哉道:“要我说啊,你就不能太闲,不行找个班上,省得一天到晚瞎寻思。”“让我出去上班,门都没有。”佟爱杏似笑非笑,酸溜溜道:“你是瞧我碍眼了,想找个借口把我支出去,雇个年轻的小姑娘和你一起看店吧。”话落,扇子瞬间从蓝丰手中脱落,他一条胳膊闷声砸在床上,不再动弹了,过了几秒还打起了呼噜。佟爱杏展开毯子往他脸上一扔,“死猪,睡得还真快。”*蓝杉以为可以非常愉快的度过星期三这天,结果一下班就出了个岔子。往目的地走的路上,彭赫见蓝杉一直在抠手显得很不安,“害怕了?”“我连派出所都没进过,能不害怕吗?”蓝杉手指腹胡乱刮着膝上的背包,似抱怨地小声嘟囔说:“干嘛这事也找上我。”彭赫想了想,“我猜是因为信任,毕竟以前发生过正常人诬陷听障人的情况,不然那家人也不会请完专业律师之后,还要额外托段哥找位听障人一起去会见。”“那个人犯的事情严重吗?”蓝杉问。彭赫:“不知道,你进去了只管把话翻译出来,如果能记录下就记录,不行出来再口述也可以。”蓝杉低低的嗯了声。峰城的看守所地理位置不算偏僻,马路对面还有新建起的楼盘,蓝杉下车左右望了望,感觉两者…

十点一过,蓝丰和佟爱杏回到房间休息。

佟爱杏从抽屉里出存折,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最后一行末尾的数字,道:“照现在的进度,等女儿生日前就能带她去换新代耳蜗了。”

说完,她重重叹口气,眸中湿润了几分,“女儿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没能让她发育成健全的身体,始终挺愧疚她的。”

蓝丰坐在她旁边,语气夹杂着点柔和道:“杉杉耳朵的事谁也控制不了,更没人埋怨过你,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再说自从闺女出生后你一直尽心尽责的照顾她,这不也算弥补了吗。”

佟爱杏:“我照顾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必须要承担起的责任,哪能算做补偿,真要补偿,把我耳朵割下给杉杉,这才算。”

“怎么又扯上割耳朵了。”蓝丰往后挪了挪身体,四仰八叉地躺在枕头上,煽动写有“乐在其中”四字的折扇,闭眸悠哉道:“要我说啊,你就不能太闲,不行找个班上,省得一天到晚瞎寻思。”

“让我出去上班,门都没有。”佟爱杏似笑非笑,酸溜溜道:“你是瞧我碍眼了,想找个借口把我支出去,雇个年轻的小姑娘和你一起看店吧。”

话落,扇子瞬间从蓝丰手中脱落,他一条胳膊闷声砸在床上,不再动弹了,过了几秒还打起了呼噜。

佟爱杏展开毯子往他脸上一扔,“死猪,睡得还真快。”

*

蓝杉以为可以非常愉快的度过星期三这天,结果一下班就出了个岔子。

往目的地走的路上,彭赫见蓝杉一直在抠手显得很不安,“害怕了?”

“我连派出所都没进过,能不害怕吗?”蓝杉手指腹胡乱刮着膝上的背包,似抱怨地小声嘟囔说:“干嘛这事也找上我。”

彭赫想了想,“我猜是因为信任,毕竟以前发生过正常人诬陷听障人的情况,不然那家人也不会请完专业律师之后,还要额外托段哥找位听障人一起去会见。”

“那个人犯的事情严重吗?”蓝杉问。

彭赫:“不知道,你进去了只管把话翻译出来,如果能记录下就记录,不行出来再口述也可以。”

蓝杉低低的嗯了声。

峰城的看守所地理位置不算偏僻,马路对面还有新建起的楼盘,蓝杉下车左右望了望,感觉两者像处在不同的空间。

在门口蓝杉见到了律师和嫌疑人家属,彼此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下,家属便把她拉到了一旁,握着她的手,焦急叮嘱,“姑娘我相信你,我儿子开不了口,拜托你一定要把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翻译给律师,顺便帮我问问他缺什么,再告诉他一定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好好在里面改造,我和他爸不会不管他的。”

蓝杉闻言心顿时一沉,肩上好似也多了两个沙包,沉甸甸的,“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话和他讲的。”

离会见还有二十分钟,蓝杉想着一会儿律师那边大概会说些专业词,就赶紧给特教老师打了个电话,要了份相关手语词汇的资料,坐在台阶上,把手机放在腿上照着资料内容练习。

彭赫买水回来见她十指乱飞,说:“还有你不会的手势?”

“手语和写字一样,长时间不接触的词汇,等忽然用到的时候很容易想不起来。”蓝杉蹙着眉头,神色认真地凝了眼前方道:“他妈妈那样叮嘱我,我不可以关键时候掉链子。”

彭赫不觉一笑,“不错,很有责任心。”

稍后,蓝杉和律师从小门进入,律师向狱警出示了几份委托书,她填完表格和核实完身份信息,便走在最后面进入了内部。

她根本不敢东张西望,就垂着头一直走。

到了地方,律师先将家属所需要送给嫌疑人的衣物和钱递进了一个窗口,然后对蓝杉说:“我们去6提审室等着。”

蓝杉点头。

将近两米宽的小隔间内,玻璃墙一边是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另一边则是栅栏和一把铁椅,后面门上安装着一块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被网格栏封住的窗户。

约摸等了十几分钟,一名管教便押着嫌疑人走了进来,蓝杉看对方稍显稚嫩的脸庞,着实一惊。

好像年纪和她差不多。

嫌疑人叫郭宇龙,是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收押进来的,律师先询问了他身体目前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给予一定的关心从而缓解他的焦虑和害怕。

蓝杉将律师所说的话准确无误的传达完,在得到郭宇龙的回答之后,对律师反馈,“他说没有,问被自己打的那个人伤的严重不严重。”

律师说还没有出院,接着又问郭宇龙的归案过程,和向侦查机关做笔录时供诉的内容,好判断他是否存在自首和坦白的情况,才开始言归正题,谈案子的事。

蓝杉也从一句一句的翻译得知,郭宇龙是和朋友聚餐时候,和伤者起了冲突,一时冲动将对对方给打伤了,而伤者受伤比较严重,家属那边也不愿意和解,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冲动负刑事责任。

不过律师说,主动提出增加民事倍偿的话可以向受害者家属和检查机关表明有悔改之心,到时候法官或许可以酌情减轻刑罚。

郭宇龙却直接让律师转告父母,他认罪,判多少年都认,让他们不要承担多余的赔偿,把钱留下养老。

出于人的感性,蓝杉欲劝说郭宇龙,但理智又告诉她不用那么做,她便打手语对他说:刚才我在外面见到你父母了,他们很想你,让你好好改造,还说不会不管你。

郭宇龙先是颔首,继而眼神彷徨地蓝杉头顶,看向她身后那扇通往自由的门。

泪水也就在此刻落下。

从起初的几滴再到几串,痛哭声从固定在玻璃上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一声又一声席卷着蓝杉的心灵。

她也跟着眼圈泛红,但不是表示同情。

二十分钟的律师会面即将结束,最后郭宇龙托蓝杉向父母待话,嘱咐他们千万保重身体,不要为自己而难过,他会争取减刑早日出来。

蓝杉: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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