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不久之后的一天，白淑真正坐在院中休憩，忽而腹部一阵绞痛，将要临盆。

许先急急慌慌，要去请稳婆，却被白淑真拦住，“相公——莫要去！扶我进屋子里，再去唤小箐过来！快！莫要请稳婆！去唤小箐！”

她神色惨白，额头渗出汗滴子，许先头脑嗡嗡一片，也不敢多想，匆匆跑去药铺唤了小箐回来。

两姊妹在厢房里，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来，白淑真一阵阵惨叫，许先听在耳里，绞痛在心，却只能在门外干焦急，帮不上什么。

踱来踱去，不知觉过去了半日，厢房里仍是惨叫，只是叫声弱了几分，嗓音也嘶哑，却始终听不见婴啼。

许先心如火烧，终于按耐不住，在窗纸上戳个洞，偷偷望进去……大惊！他蹲坐在地，冷汗涔涔，双目大睁。

他哪里看到自己娇美的妻子？只看到一只数尺长的白蛇，蛇身有碗口粗，偏偏腹部隆了一块儿，在地上扭着，小箐在旁侧按住它。

那是什么？是什么？是他的妻子？

不知坐在地上失神多久，天色渐晚，终于听见厢房传来一阵嘹亮婴啼。许先蓦地惊醒，就见小箐从门内探出头来，满身血污，“姐夫——姐姐生了！是个男孩儿！”

他看到的不是小箐娇媚的脸，恍恍惚惚，似一张青蛇的面孔。他抑制住自己，还是颤颤地进了厢房。

是个男孩，亦满身血污，初生的娃娃都是皱巴巴的，说不上好看，许先颤颤接过娃娃，不知这娃娃是人还是妖。真的是他的孩子？亲生的？

他不敢置信。

不知过了多久，许先仍不敢与白淑真亲近，连带着不亲近小箐，寻了养家糊口的借口，日日泡在药铺。晚间回去了，脚步沉重，在外徘徊良久，不敢进屋。

白淑真不疑其他，专心地带孩子，面上笑容慈爱温婉，小箐亦喜爱娃娃，天天逗弄他，两人都未察觉许先的异样。

那日，救星终于来了。

许先坐在药铺里，忽而瞥见一位老道士从门前路过，那一刻如见救星，病人也不顾了，赶忙跑到门口，拦住那个道士，“大师请留步——”

小许先堪堪发了第一声，白淑真心生欢喜，差小箐来药铺唤许先回去。小箐欢悦地来到药铺，远远看到……看到许先慌慌地跑出铺子，拦住路过门口的道人。

小箐小心翼翼贴在墙上，趁着无人，变回一条细蛇，爬到屋檐上，听他们对话。隐隐约约，听到，“一只白蛇，碗口粗，极长……”“另一只也是蛇吧，青色……”

恍然大惊，他知道了！知道了她们的身份！什么时候？是那次……是那次吧，他定是偷看了！

小箐顾不得其他，匆匆跑回白府，找到姐姐，喊道，“姐姐——姐姐——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们是蛇！”

白淑真正喂孩儿饮粥，闻言，瓷碗“啪！”得摔落，蓦地回头，“谁？”

“许先，他拦了个道士，他想要害你！”

白淑真不信，摇头，“怎么会？他怎会害我，你休要胡言乱语。”

小箐摇头，“没有骗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他骗了你，他还与我……”

白淑真一阵恍惚，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头昏眼花，见她红唇一动一动，似在吐出什么咒语，是在咒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