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与九离熟悉起来是因一场契机。

犹记得那日，天将明未明，浅雾似紫似青，平铺在天幕上，期间闪着稀疏几粒星子。我起了个大早，照例要去巡山。



途经巽峰时，本看着满目新翠正心怡，却在路过一处低矮小峡谷时，听得里面似有呜咽声。我住了脚步，仔细一听，确是有什么声音，被掩在那峡谷内的重重藤蔓下。

本来我以为至多是只小山精小野怪什么的，就没放在心上，只寻思着顺手将它牵出来，教育两句“以后见了本大王的面就得行礼问好”之类的。

不料方剥了两根藤蔓，探头往内一瞧，便见一头威风凛凛的赤豹坐在里头。是乾峰那只小山鬼的赤豹——我见过的，不止一次。

这头赤豹矫健而美丽，花纹精细，一对儿眸子更是清炯，见到我，先是警惕地抬头，再一打量，约摸着是认出了我，便朝我唤了一声。

我低头一看，才发觉它后腿受了伤，而四肢都被藤蔓牢牢裹住，不得动弹，再细一瞧，它虽威风，却掩不住倦意，约摸被困了两三天有余。

我随手幻了把长剑，往那重重藤蔓上砍去，顺便对着赤豹安慰了声，“莫慌，本大王这就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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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却有些焦躁起来，朝我吼了几声，欲站起身，却被藤蔓扯住，动弹不得。

我未多想，举剑就往藤上挥去。

忽而有谁在后轻轻点了我的肩膀，我耸耸肩，“别闹。”

那谁仍锲而不舍，继续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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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多想，一回头，就见一根藤蔓，从前头的古木上蜿蜒垂下，停在我的背后，想来拍我的肩膀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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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出一言，那藤蔓忽而蛇刃般向我袭来，我大惊，一剑便砍断了它。赤豹又朝我吼了几下，我回身，看见铺头盖面，如山潮般的藤蔓正直直朝我袭来。

后来我才知道，巽峰有棵千年古树，不知其名，但因钟灵神秀地养着，渐渐有了妖识，只是这妖喜好以生物为食，凡是误闯了它地界的珍兽，最后都免不了入它虎口。

这株古树便是以藤蔓为武器，残害了不少小动物。

我这人素来爱护动物，尤是野兔山猫之类，虽说当时一人敌万藤救下了赤豹，但后来听说这古树的事迹后，还是一把剑闯进巽峰，断了千千万万根藤条，将它削成了无臂老树。

诚然，打败一棵树与我而言不是难事，故而最后我坐在树顶，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顶冠，道，“其实呢，本大王还是很良善的，今日断了你手臂，只望你能改邪归正，好好修炼，若听我的话，那便既往不咎，当然了，若是你再敢杀生……”

老树轻轻颤了一颤，连忙点头，本老妖措不及防，被一屁股甩在了地上。

这些都是后话，当初救下赤豹后，我将它带回万花谷，寻了些珍奇药草，医好它的腿，又将它放回了乾峰。

不久后，九离骑着赤豹来万花谷拜谢，带了不少杜衡香草，珍花异果。自此，我们来往频繁起来，尤其是小赤豹，因我救了它，它时不时就会来万花谷一趟，给我带些果子山珍，偶尔的九离也会来，时间久了，我们便熟识起来。

我这老人家虽没什么闲情逸致，不懂得吟诗绘画，却也在小时读过不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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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小时曾多次到人间偷玩，看到不少青葱男女的，正值好年华，或于潺潺溪水边，或于夭夭花树下，浅笑敛裳，捧着本诗书吟诵。久而久之，我也学着捧了诗书来读。

我所读的诗书不是其他，正是彼时流传甚广的《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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