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我掂着手里的玉牌，正想着如何到天界见小莺珠而不被千与察觉时，脑中忽而闪过什么。

仔细一思索，捏了个术法，手中即时现了一方木匣。一个小方匣，红木雕漆，甚是精巧，三寸宽三寸长又三寸高。

打开匣子，里面赫然一块儿玉石，如水滴般，澄澈透亮，光照下华光四溢，璀璨生姿，正是九歌从小佩戴到大的美玉，后来托莺珠交给我那块儿。

我将它递给九歌，“这玉也在我这儿保管了许多时日了，既然你回来了……来，听话，九歌，快戴上。”

不知是不是不满意我这哄小孩儿般的语气，九歌蹙了眉，并未有什么动作。

我俩对视了半晌。

然就在我打算把玉石强塞进他手中转身就跑时，九歌忽而冷冷开口，“阿姐，记得小时你就喜爱这块玉，还因为它憎过我一段时日，怎的现在给你了，又不要了？”

我讪讪道，“这小时候不懂事，哪能算得真？何况这本就该是你的，我又怎好抢去？别跟阿姐计较，快，戴上，不要再抛下它。”

我将玉石往九歌手中塞去，九歌却铁了心不要，冷脸盯着我。

见他这般反应，我怔了一怔。果真还是，他知道了么……

果然，九歌一席话，使我的心一阵惊跳。

他道，“阿姐，你真以为我不知吗？这块玉是父王戴在我脖中的，为何？因为父王想让我坐上王位。这是黑狐族的玉玺。”

我心中忽而泛起一阵酸楚，“你……你知道了。”

“不错，”九歌撇过脸，“黑狐被灭族，若当时父王钦定我为族王，那么一切危险皆会冲我而来，父王钦定阿姐……这些难都由阿姐承了……本该是我的……阿姐，你已为我做了太多。”

我不愿再听他讲下去，他却扳过我的肩膀，“阿姐！我不管父王是交代了你什么，也不管王位该是谁的，但既然你是黑狐族王，那便是你！一直都是！玉玺也是属于你的！”

我咬了咬唇，拔下了他的手，“九歌，若是以往，我定会与你争上一争，王位也定不让你，只是如今……我无一点心思在王位。火狐族大皇子赤蠡是我友人，相信过不久他会是火狐族王，我已调十万狐兵助他登位，有火狐族为盟，对黑狐是一大利事，也许再捱段时日，黑狐便可一洗前耻，立足众狐。”

我抬眼望向他，“届时我便可回蒙山了……从那儿出生，总得再回那儿去。”

九歌与我对视良久，眸中渐渐结了层冰霜，最后他道，“哦？阿姐竟是这样想的么？既然如此，不若我现在就杀了阿姐，也省得再愧疚。”

天上不知何时结了层阴云，凉风扫过，吹得花瓣纷飞，衣衫猎猎。

我问，“那么，你是不愿要这玉玺了？”

九歌阴着脸，未答话，见状，我道了声“好”，手中用力一捏，那华光流溢的美玉即时碎成粉末。

九歌蹙眉，周身隐隐起了层怒气。

我拍拍手，道，“好说，既然不要，那就不要了，左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一个小物件所能决定的。”

也是，一块玉玺而已，再珍贵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善变的、有血有肉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