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许是对我生了同病相怜之感吧，听完这些，赤蠡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轻叹了一声。

我亦拍了拍他的肩，道，“看到没？赤蠡，咱这身份都差不多，只是呢，别人对你不公，你受了，别人对我不公，我可不能受，不反抗试一下，怎能知道会不会变呢？”

他默了半晌，回道，“我们不一样，你是有福泽的，况且我也不求什么，如今这般自在，也无其他心思。”

福泽？小赤蠡，若你是我，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我对他道，“左右话也说完了……不错，我的意思也是极明显的——若我是你，无论如何都得把该是自己的拿回来。”

他与我对视半晌，双唇一动，欲要说些什么，却被我阻住了，“好了，话也不多说，咱不提当年事，说什么都不如安心当下。”

他这才没说出什么。

我悠哉地倚着树干，看远处参差的树隙间露出将落的晚阳，欲闭目小憩会儿，却在收回目光时和对面的千与对视了上。

千与的眼眸深深，看不出里面盛了什么，也没有言语，为防气氛尴尬，本尊只好先开了口，“那么，千与仙君，此处离城镇尚远，只得委屈在这树枝上歇息一晚，也实在有些疲累了，您也赶紧歇下吧。”

见他轻轻一点头，我也顾不得什么，一闭眼，沉沉睡下了。

翌日，朝阳穿透树影扑在林中，夜露瀼瀼，漙在叶上草间。待阳光移到面上时，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醒了。

昨夜在树枝上歇息，这一觉醒来，发上和衣服都沾了露，湿哒哒的，不甚舒适。我转头，欲唤千与和赤蠡赶到前方城镇寻间客栈，吃些早食顺便换身衣裳的时候，却发觉赤蠡不见了踪迹。

这杆树枝极为宽壮，足以歇下我们三人，千与在对面闭目小憩着，东面的赤蠡却不见了踪迹。

我树上树下看了看，仍不见他踪迹，便唤醒了千与，“千与仙君，不知您发没发现咱这儿少了个人？”

千与悠悠睁开双目，瞥了我一眼，道，“赤蠡昨晚夜半时分唤醒我，道他要离去，我见他去意已决，便没有阻拦。”

我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问，“那……他可有说去哪么？”

千与摇头，半晌又问，“久儿很在意？”

我沉思着点了点头，“很在意啊……他为何不把我也唤醒，向我告告别呢……难道本大王真的这么招人烦……”

千与又瞥我一眼，“他唤了你三次，只是未唤醒罢了。”

“哦。”

话说我和千与仙君又恢复了两人行，一路往北而去。游游玩玩，走走歇歇，待入了北城时，已到了仲春时节。

二月春色渐醒，花苞挂在树梢，早花已繁繁绽了满枝，草色萋萋，接天而去。

看城郊不少佳人才子出来踏青，或暗送秋波，或恣歌携手，不禁惹我这老人家心生感慨，暗叹韶华一去不复还。

想到这儿，忽而想起旁侧的千与仙君比我还要老上许多，约莫早已不知什么是韶华，就耐不住地朝他望了同情的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