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151章

我穿好鞋子，披好斗篷，心绪起伏完毕，随着千与走出了屋门。

本来明日应是众狐王来圣坛会集，参祭奠会的日子，那么今日想必众狐王就已到了青丘，这么一算，赤蠡和九歌也应来了，也应去会下面的，但不知为何，我却有些不愿去。闭门养伤了几日，一时还不知如何面对他人。

然千与牵住我的手，顾自走着，又不太好开口，我犹豫半晌，只得悻悻垂了头。

然他终究是看出来了，慢了脚步，开口缓和气氛，“我只记得以往的久儿是只黑狐，性格狂放张扬，那日朦山得知久儿亦是黑狐，哪料到竟真是她呢……若不是脚底那颗痣……久儿，这番被我寻见了，定不会再让你离去。”

我顿了一顿，嘀咕道，“记得我的痣，竟不记得我……”

闻言千与偏过头，眯眼冲我一笑，“哦？那久儿又记得我哪处呢？”

这……我忙谄媚一笑，“这不是受了太多刺激才忘了么……总之千与你大人有大量，再说了咱都这么熟了，还计较什么？”

千与似是认真地低头想了一想，“唔……着实是很熟了，那……”

“那”字拖了甚长的音，我唯恐他想出什么坏主意，冒着冷汗转移话题，“话说，千与，当初我回去找你时，你怎就不在了呢？莫非就是那时回了天界？”

千与点点头，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那件事结束不久后，恰巧的嫦娥仙子发觉自己将小千与忘在了人界，故而下来寻他了，他本欲与我道别后离去，却左右等不来我的身影，一想我那时的性格，约摸不知浪荡到哪儿去了，怎还会记得他？是以就跟嫦娥仙子回去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原来千与彼时在人间的师傅苍虚道人，竟就是当初收伏白淑真的老道，收留白淑真与许先的儿子不久，苍虚道人就遇到了独自一人无处可去的千与，亦收留了他。

后来那小婴儿被送到了白云观去，千与不知不靠谱的嫦娥仙子何时才能察觉将他忘在了凡间，故而拜了苍虚道人为师，才得以留在他身旁。

另还有，至于为何我到人间来他能准确找到我位置，甚至于杜康也能寻到，那便是因为我腰间那块玉牌，可随意进出南天宫的玉牌，乃是一块颇有灵性的玉特制的，故而能轻易寻见。

听罢，我一边感慨千与仙君竟比我这只老狐狸还更像老狐狸，一边扭扭捏捏起来，最后终是忍不住，扯了他一截袖角。

千与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与他对视，然又不敢直视那对儿潋滟的眸子，踌躇半晌，最后思及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才开口道，“那……那个，千与……实不相瞒，我看上你了……不！我的意思是，你对我……可曾有过什么……”

千与不言，气氛一时沉默下来，唯有静静的风穿过。

我的头一寸寸低下，脸颊亦一阵阵发烫，心里开始后悔，自己果真还是不矜持，想了太多么？可……

千与忽而抬手，捏起我的下巴，我措不及防，与他对视上，却将好撞见他笑得如月牙般的眼睛。

“若说久儿就是以前那只小黑狐的话，那我这些年来，可从没忘过你。久儿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要我说出？那，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久儿……”

我瞪大了双眸，呼吸急促起来，眼看着他的薄唇上下开合，说出了我最想听的那几个字，耳边却偏偏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听不到他的话语。

最后蓦地回神，耳边仍是热的，但听到他的余音停在“非你不娶”这四字上。

风儿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柔和，花儿也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娇艳，心中那美妙的感觉已不知如何形容，最后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