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89章七窍心(二) - 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 - 花语道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89章第89章七窍心(二)

第89章第89章七窍心(二)

正是冬去春来的好时节,屋外日光正暖,碧竹摇曳,屋内暗室生香,绮靡的喘息厮磨之声时断时续。

这暧昧的声响却忽然被极轻的一声呻.吟打断了,陆银湾忽得弯下腰来,额头紧紧地抵住段绮年的肩膀,紧紧咬着嘴唇,哼出声来。

段绮年扶住她肩膀,低声道:“怎么,咬疼你了?”

“不是。”陆银湾脸色白如金纸,缓缓地摇了摇头:“是胸口……又开始痛起来了。”

段绮年微一蹙眉:“秦玉儿不是说你已无甚大碍了么?”

陆银湾疼得满头是汗:“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昨天的确没什么痛感的,但今天早起便隐隐觉出不舒服来。其实今早在林子里的时候,就已经隐隐作痛,那知现在愈发狠了……”

段绮年回想起早上在竹林里的时候,陆银湾泪眼朦胧之时,的确是说自己胸口有些疼痛,不禁眉头紧蹙,将陆银湾打横抱起,安置到床上。

他将陆银湾一只雪白的腕子拿到手里,并指搭上,探了片刻,忽然神色遽变,一瞬间将陆银湾手腕攥得死紧。

陆银湾手腕险些被他捏折,禁不住闷哼了一声,惊诧地睁开眼来瞧他:“怎么了?”

段绮年面色阴晴不定,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她,一言不发。

陆银湾神色茫然地望着他,轻声喘息着:“大哥,到底怎么了?”

段绮年垂下眼睛,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半晌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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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儿小睡起来,日头已经偏西,自觉有些胃痛,便到厨房里煮些粟米粥来喝。尹如是正替她生着火,哪料段绮年和殷妾仇却忽然来到庖厨之中。

她瞧了瞧段绮年那张脸,只差将来者不善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姓段的,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本少侠看在沈放的面子上,收容你们三个圣教余孽,已是天大的宽宏了。不指望你知恩图报,你也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尹如是、秦玉儿、段绮年、殷妾仇两两相对而立,成掎角之势。尹如是擡臂将秦玉儿挡在身后,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

“误诊?玉儿自从玉壶山上下来,这十几年就从来没有错过诊,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在你教中治治头疼脑热的就罢了,也要到她面前来班门弄斧?若是要找茬儿尽管直说,我来陪你。”

殷妾仇似乎还未明白是什么状况,只是听见动静便急冲冲跑来了,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二人之间:“慢着慢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

段绮年擡臂将他拨开,神色变也不变,冷冷凝视着对面二人。

“三焦经脉俱损,心肝脾肺皆创,你既是名满天下的神医,若不是有意为之,怎么会看不出来?”

“什么?”殷妾仇闻言回过头来,不禁瞪大了眼睛,“三焦经……你、你说谁?”.

你道殷妾仇为何如此惊讶?实则是因为三焦经实在是攸关性命的一条极重要的经脉。此经脉起于关冲,上出于无名指与小指之间,沿手背至前臂,绕过桡、尺二骨,过肘至肩,与足少阳经交出之后,经缺盆部而下,布于膻中,与心包相联络,从胸至腹,与肺、脾、胃、肾、肠等紧要脏器皆有相连。

此经脉一旦受损,心肺俱伤,轻则武功尽废,身体瘫痪,重则全身器官衰竭,性命不保。

这等重要经脉,在临阵对敌之际于自保、于杀敌都是极为紧要的。但凡是习武之人,即便是似殷妾仇这样从未学过医术的,也都对此经脉了如指掌。

殷妾仇大惊失色:“段兄,你是说陆银湾……”

段绮年面色阴沉如水,只凝视着对面两人,默然不语。

秦玉儿沉吟半晌,终是开了口:“待我先去看看,再做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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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妾仇性子急,头一个闯进屋里来,一错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陆银湾。她似是听见了动静,要坐起身来,却猛地弯下了腰,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陆银湾!你怎么样?!”殷妾仇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看见她手心里鲜红的血迹,当真是触目惊心,顿时便慌了:“这、这……怎么回事?方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成这样了?!”

秦玉儿将他推开,坐到床边替陆银湾诊脉,段绮年立在一旁,默然不语。

秦玉儿秀丽的眉头渐渐地皱起来,半晌,才沉声道:“的确是心口处的三焦经被震伤了。”

这一下,便是尹如是都大大吃了一惊,殷妾仇更是当场便大声叫嚷了起来:“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说她都好了么?怎么会突然如此?!”

秦玉儿沉吟道:“其中缘由我也说不太清,不过也不乏这么一种可能:日前击中她心口的那人实则是个精于内力的好手。他那一掌在瞬息间以内力灌入她体内,初时损伤不大,那股内力却能在她体内生生不息,愈演愈强,间断地损伤她的心脉。”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功夫?”殷妾仇惊奇道。

秦玉儿摇了摇头

:“这种功夫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少见些,难练些,南洋木流派的‘花重锦官城’,点苍剑派的‘二重气劲’都有点这个意思。只是……”

秦玉儿也不禁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起来:“按道理说,我不该一点也没有发觉呀……唐不初和沈夫人手底下,又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内力练至如此地步,又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作鹰犬走狗之流?”

她尚且在苦思而不得解,殷妾仇却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伤程度如何,危及性命么?”

秦玉儿默了默,摇了摇头:“这伤我治不了,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什么?!”殷妾仇大叫一声,“你胡说!”段绮年的脸色也立时黑了下来。秦玉儿依旧摇头,淡淡道:“心脉损伤至此,左右不过三五日光景……已算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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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儿与尹如是先后离开房间,段绮年又捉起陆银湾的手,反复探查了几遍。他擡起头来凝视着陆银湾微垂的眼睛,眸光晦暗不明。

殷妾仇在床边来来回回地走,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目光茫然。

陆银湾瞧见他这般,不禁叹了口气,轻声笑道:“阿仇,你别愁啦。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殷妾仇却不肯认命一般地摇了摇头,陀螺似的打着转。

陆银湾又笑道:“你就是再转,转得脑袋都发昏了,也换不来什么灵丹妙药哇。这世上的药只能救活人,连玉壶神医都说我必死无疑了,还有什么法子?”

她此时小脸煞白,嘴角还带着殷红的血迹,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只说到一半便轻声咳嗽起来,再不似平日神气活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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