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求殿下垂怜 - 寒门夫君白送嫡姐,国公府状元归我了 - 糖多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5章求殿下垂怜

赵玥又尝了几口,便搁下了调羹,大宫女妙一无声上前将碗撤下,“倒是个有心的。”赵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和传闻里的样子,不大一样。”

谢蕴初闻言,神色微不可察地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殿下似乎也与传闻不大相同。”

“哦?”赵玥眉梢轻轻一挑,竟低低笑出了声,“传闻如何?”

谢蕴初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都说殿下甚爱驸马爷,不惜为他长留青州,远离京畿繁华,可民女今日所见……”她的话音未落,厅内的空气骤然冻结。

赵玥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瞳孔猛然一缩,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直直钉在谢蕴初脸上。

谢蕴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头皮发麻,几乎是本能地再次重重磕下头去,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声音发颤,“民女失言,罪该万死,求殿下恕罪!”

一声冰冷的嗤笑从上方传来,赵玥并未立刻发作,只抬了抬手,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大宫女妙一眼神一凛,目光凌厉扫过厅内,所有的侍从、宫女,包括谢蕴初带来的青檀和乐栀,众人顷刻间垂首敛目,悄无声息地跟着妙一鱼贯退出。

厚重的门扉合拢,厅内只剩下两人,死寂得能听到朱钗晃动的微响。

赵玥缓缓站起身,绣着金莲的裙摆拖过地面,悄无声息,她一步步走下主位,停在谢蕴初面前。

一只缀着明珠的绣鞋出现在谢蕴初视线里,赵玥抬起鞋尖,轻轻挑起了谢蕴初的下巴。

赵玥歪着头,俯视着那张因惊惧而苍白的脸,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字字带着寒气,“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谢蕴初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强撑着,艰难地直起一点上半身,视线对上赵玥探究的冷眸,心底清明,声音轻颤得不成样子,“民女一进府,见府中陈设皆是华京时新样式,院中所植牡丹、芍药,亦是华京水土方宜的名品,方才殿下进来时,民女斗胆抬眼,瞧见殿下腰间所佩锦囊,上面绣的纹样独特。”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与民女入门时,廊下侍立的一位随从衣袖上的暗纹别无二致。”

她喘了口气,声音更抖了,“下等侍卫如何敢与公主殿下用同等的纹样?可见此人非同寻常,却以侍卫装扮掩饰,定是身份有所顾忌,华京盛传殿下痴恋驸马,可驸马爷在青州多年,官职未升,仍是闲职,这实在不似殿下真心属意之人该有的境遇。”她说完,再也支撑不住,深深低下头去,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她在赌,赌静萱公主和嘉阳公主不和。

此行来青州,许久都没有遇到刺杀,这并不是赵棠的风格,路上或许没追上,但来了青州仍不见动静,可见赵棠选择在青州派人,如果不出她所料,必定是知会了赵玥,如今也没有看见赵玥动作,可见她们并非在一条战线上,那她就可以利用这一点。

死寂在厅中弥漫,片刻,赵玥的裙摆开始移动,赵玥绕着跪伏在地的谢蕴初,慢悠悠地踱了一圈,裙摆带起的微风拂过谢蕴初汗湿的鬓角,一声极轻的笑声,带着一丝玩味,终于响起。

“心思倒是灵透得很。”赵玥停在她身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谢蕴初耳中,“难怪,有人想要你的命。”

她转到谢蕴初正面,站定,居高临下,“既然知道怕死,还敢在本宫面前说破这些?嗯?”

谢蕴初猛地抬头,眼中是豁出去的决绝,跪行几步到赵玥脚前,“民女斗胆前来,正是想求殿下庇护!”

“求本宫庇护?”赵玥抬着下巴,眼神向下刺来。

谢蕴初仰着脸,毫不避讳地迎上那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民女在华京已无活路,特来青州,便是想着唯有殿下您,或可照拂一二。”

赵玥眼神微动,显然知道她所指为何,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胆子确实不小,敢去招惹本宫那千娇百宠长大的五妹。”

“殿下。”谢蕴初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越是千娇百宠,身上背负的期望便越是沉重,盛宠之下,焉知是福?”她的话点到即止,眼神却意有所指。

赵玥的眸光骤然一深,当年,她正是为了避开未来可能的和亲宿命,才仓促选了个不起眼的驸马,演足了情深,躲在这青州逍遥度日。这女子,竟连这个都摸到了边。

“想求本宫庇护。”赵玥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冷,“你能拿出什么?”

谢蕴初眼神一凛,“此刻若殿下与驸马情深的假象被戳破,稍加利用,便有人能断了殿下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民女能帮殿下,将这情深,坐实得更牢靠些。”

“呵。”赵玥轻笑一声,带着不屑,“这些事,本宫自有办法料理,你的用处,不大。”

“求殿下垂怜!”谢蕴初重重叩首,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赵玥不再看她,转身,裙摆拂过地面,径自向厅外走去,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飘了过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明日本宫有个宴,你也来罢。”

谢蕴初伏在地上,直到那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抬起头,额上已是一片红痕。

她站起身,望向赵玥身影消失的方向,心头一阵急跳,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冰凉一片。

这位四公主,与华京温顺痴情的传闻,当真是天差地别。

那么私兵之事,又与她有没有关系呢?

幽河岸边尘土飞扬,衙门一行人马正沿河查勘。

为首的孟容时骑在一匹颇为神骏的白马上,一身锦袍却穿得有些松垮,腰带斜斜系着,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闲散。

他面容清俊,眉眼间却总带着点挥之不去的慵懒倦意,对其他人的讨论显得心不在焉。

有好奇的百姓凑近询问,他挥挥手,只含糊道:“无事,随便看看罢了。”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晒得人发晕,孟容时眯着眼看了看上游的方向,又抬手抹了下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对身旁的人道:“你们且继续细细查着,我另有要事,先走一步。”

说罢,也不等回应,便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两个亲随,悠悠然踏上了回城的路,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只得顶着烈日继续向上游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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