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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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翦亲赴人间晏郡子不语,是来请三三去一趟西海。
授扶颜上神之意,罪龙敖彧大闹天宫被龙王亲自绑回西海受罚。龙王为免孽子再度逃出去t生事端,直接将人禁锢西海方舟岛火礁狱。
敖四确实不再想着逃,干脆自暴自弃,先前在天宫同一众天将干架,落了一身伤,龙王将人打入火礁狱是做给外人看,儿子一身伤,老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龙王遣龟神医炼丹药给儿子治伤,奇珍异宝炼化的丹药被敖四反手扔进岩浆里,他则坐在淌着熔岩的礁石上吼,就让他自生自灭罢,人生无趣,活着无意,早死早解脱……
敖四的三个姐姐轮播劝,亦劝不住,敖四不但不吃药,还不吃不喝不洗漱,整个人邋遢颓废得不成样子。
敖翦委实看不下去,只得请三三去一趟西海火狱,劝一劝那个油盐不进自甘堕落的弟弟。
方舟岛位于西海腹地,岛屿不大,但十分繁盛。岛上各种植被,绿树茵茵,奇花异草铺了满地,乍一看,以为是洞天福地的内陆。
此岛隶属鲛族管辖,子谈便是鲛族少主,这位鲛族少主一早候在岛屿入口,迎接来客,见龙三殿下领着三三御风而来,子谈躬身迎候,“见过三殿下,三三姑娘。”
三三见子谈一身鲛鳞甲胄,于日头下泛银光,更衬得小鲛容貌清隽,她打趣道:“你这模样可别被小鸟看见,怕是要生吞活剥了你。”
子谈白净的脸颊一红,垂头道:“三三姑娘请。”
岛屿门口,一个三丈高的方脸鲛人,错开手中的鎏金双锤,放三人入岛。
三三经不住回头赞叹,“小山高的人啊,甚是威武,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
子谈道:“破邪女将乃方舟岛第一守门将,有她在,方舟岛安生许多,强盗不犯。”
破邪,那个三丈高的巨人便是敖四新郎候选人之一,不是传说九尺么,好几个九尺了,怪不得天君直接将女将排除,别说指给龙四,就算指给狗四,都不敢要。
岛上来回行着不少鲛人,各个貌美,尤其女鲛,只穿个鳞甲肚兜便婀娜着细腰出来走动,男鲛亦是肌肉发达孔武有力,三三猥琐想着,鲛族繁衍力肯定不弱。
鲛人亦十分热情,见生人来,纷纷上前送礼物,短短小一段路走下来,三三收获不少海域宝贝,珊瑚夜明珠千年贝海葡萄等等,两手已拿不过来。
回头将这些宝贝卖了,是笔不小的钱,鲛族她喜欢。
方舟岛的火礁狱,唯有退潮时才开,三三便在岛屿上来回晃悠,等待退潮之时。
方舟岛很是喜庆,鲛人各种忙碌,筹备敖翦与擎德真君的婚礼。
子谈尽地主之谊,引着三三于岛屿上游逛,子谈瞧着珊瑚树上挂的彩绸,不由得面露惆怅,“其实,主子无力左右三殿下婚事,愈发心灰意冷,方自暴自弃。”
三三听闻过敖翦与钱泽湖的一个蟹将军情投意合,殿下为龙族利益联姻才选择天族的擎德真君,敖四劝不住敖翦,干脆直接去闹擎德真君府。
“三殿下自小疼爱主子,主子不忍三姐为龙族利益牺牲自己姻缘,干脆大闹天宫,欲毁了三殿的婚事。”
敖翦与擎德真君的婚宴,欲摆在方舟岛,看着鲛人忙碌的筹备,可见敖四白闹腾了。
三三坐在一块礁石上吹咸咸的海风,方舟岛景色奇美,水天相连,五彩霞光映在水里,仿似倒过来的天空,水边不少天生丽质的小鲛人游玩打闹,有趣得很。
她想起敖翦倾国的容颜,不解道:“三殿下花容月貌,龙族威望甚高,殿下为何非要牺牲自己的姻缘为龙族牟利。”
子谈垂下长睫,欲言又止,似不将三三当外人,终是说出来,“容我直言,龙妃早逝,龙王气数已尽,大限不远,主子一向顽劣,不屑结交天族,与天官不睦,其实,不少天族之人欲夺西海地盘为己用,各氏族蠢蠢欲动,不过迫于龙威,不敢行动。一旦龙王殒世,群龙无首,无数天族人为夺龙族地盘及宝物,定会明着暗着发难,届时西海水族不知将迎来多少祸患,三殿下心思沉稳,未雨绸缪,牺牲自己与天族联姻,只为保龙族长久安宁,可主子他……任性惯了,不懂其中利害。”
如此想来,敖翦颇伟大,敖四那头作龙,几辈子修得一个好姐姐。
一位躬身驼背的老婆子抱着一束海昙花走过,见到昙花,三三又想起长生铺子二楼养的那些花,阿扶养花细致,海昙花开得很好,还送了她两盆,如今她店里的海昙花还开着,阿扶二楼窗口的海昙花却枯了。
“三三姑娘喜欢海昙花?子谈去为你采些。”
路过的婆子听了,抱着海昙花走来,“我采多了些,姑娘若喜欢,送你一些。”
走进了发现婆婆十分苍老,满脸的褶子层层叠叠,已完全辨不出年轻时的风貌,眼袋更是耷拉到下巴,三三接过几支海昙花,朝婆婆道谢,婆婆沙哑道不客气,弓背走了。
“那位婆婆可是只长寿龟?”看那年岁,几千岁有了,三三抱着花猜测道。
“非也,那位乃毗蓝婆,真身是尾九千岁的孔雀,此来方舟岛,是送些孔雀翎为三殿下婚宴做饰。”
三三听了,满头黑线。
毗蓝婆,敖四三个候选新娘之二,一入岛,见识了两个候选人,她才知,天君英明,与前头的魁梧鲛人和老孔雀比起来,她这块石头的形貌靠谱多了,简直敖四官配的天选之人。
海水涌去,晚霞色的海面露出一条水路,潮退后,三三捧着花道:“去看看敖四吧。”
火礁狱热得像蒸笼,无数道熔岩自礁石间熔过,一不小心沾染,非得烫个秃噜皮不可。敖四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坐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心静自然凉的一副尊容。
见子谈过来,敖四懒懒掀个眼皮,再看清子谈身后的那道身影时,敖四顿时瞪大双眼,而后抱头,脑袋直往残破的衣领子里缩。
三三踩着礁石跳过去,手中的海昙花扫了扫对方鸡窝似得发型,“远看像只炸毛狒狒,近看是头乞丐龙啊,你这尊容与平时的风流倜傥可大相径庭,这是要走犀利流浪风?”
听着三三的调侃,敖四慢慢露出脸来,虚弱的腔调问:“你怎么来这鬼地方。”
“听闻你不吃不喝不上药不洗澡特来看看你。”三三扒拉他乱蓬蓬的头发,“几月不洗澡,你长虱子没有。”
敖四别扭地躲一躲,“虱子早热死了。”
三三听得噗嗤一笑,将手中的海昙花随意往礁石的窟窿里一插,花登时蔫了,子谈将空间让给两人,默默退出火牢。
三三仔细盯着敖四看,蓬头垢面的,越看越想笑。
敖四别过脸,拿脏兮兮的袖子擦脸,“人生无望,你不理解,当然不理解我为何弄成这副样子。”
“你三姐婚事在即,你乃水族未来主子,人生怎会无望。”
敖四甩下袖子,转脸看着三三,“我劝不住我三姐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个龙殿我更不想当,反正龙爹一再对我失望,若非只有我一个儿子,未来水族之主怎么也轮不到我。”
三三颔首表示赞同,“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敖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过脸盯着脚下的熔岩嘟囔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就是个笑话。”敖四一拳头砸在礁石上,拳头擦破皮淌出鲜血,鲜血滴入汩动的岩浆里融为一体,“娘亲为护我心脉而亡,父王对我失望至极,莫名其妙背负邪髓印,天族的人大多数都想我死,天君赐婚,本以为是无上荣耀,谁知是为稳住我体内邪髓印,情敌是神,我毫无反抗之力,最可笑的是我喜欢的姑娘根本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