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我就是个恶妇

第40章我就是个恶妇

洛水本就万般委屈，被这一吼，眼眶便通红起来，“你问我有完没完？我还问你呢，好好的大夫，你为何要把人给轰走？我这……我这还痛着呢，你还让我不让我活了？你心疼那几两银子，是不是？不要紧啊，你和我说，回头我还你就是你。”“你脑子被门挤了，是不是？”蒋行知一掌拍在小几上，那小几承受不住他的力气，当场散架，上头的茶盏跟着落地，碎了。

书言吓了一跳，没想温文尔雅的俊美公子也有火爆的一面，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抠门的管家郎。

她心里叹了声，起身朝屏风走去。

“小娘子……”

“我和他谈谈，”书言微微一笑，别有深意。

有些人就是欠骂，不骂几句，他皮痒得厉害。

洛水却不愿意见书言，瞧她走近，便闭了眼，仿佛来的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书言并未恼怒，而是拖了张杌子，在他的侧面落座，微笑着打量他。

“瘦了，”她温柔笑道，“想必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罪。”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反正我已经和砚行绝交，你想如何骗他的银子，我管不着，”说完，洛水哼了一声，撇开头去。

书言笑得更为欢快，“哎呀，我以为你多大能耐了，原来斗不过我就直接放弃了呀？也罢，既然你那么想死，我一会儿送你一程，免得你痛苦。”

“你这个女子……”洛水咬牙切齿，恶狠狠挤出几个字来，“恶妇，你真是……无可救药。”

“对啊，我就是恶妇，我就是专门对付你的恶妇，”书言咯咯笑着，宛如山涧清泉垂落而下，清脆好听，可落入洛水耳内，却是刺耳无比。

“哼！”

书言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往外走走去。

“小娘子，你要去哪里？”蒋行知连忙追随出去，“你不是说能治好洛水的么？”

“我自然是说到做到，只是你这位管家实在是讨厌得很，我得让他吃点苦头，他方才晓得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我，”书言说完，往村口的河边走去。

蒋行知担心她在河边走会有危险，便让成峰跟着，自己则回了屋，走到屏风后，坐在杌子上。

洛水痛得心如死灰，“砚行，我不怪你，要怪就怪那恶妇心机太深了。”

蒋行知不愿听到这种话，小娘子一直都很仗义，愿意卖给他调酒的方子，还愿意带着村里的娘子种地，连最讨厌她的洛水都愿意相救，算起来是极为可爱的小娘子，又怎会是恶妇？

“洛水，你别对人家有太深的成见。”

“你到现在还帮着她说话？”洛水恨铁不成钢，“她骗了你多少银子，你心里没点数？”

“那也不叫骗，人家明码标价，而我愿意付银子的。”

洛水闻声，只觉心口闷得很，他不仅后腚冒血，连嗓子眼都想吐血了，“你就不能出息点？”

蒋行知嘴边漾出丝坏笑，起身拍了拍洛水的肩头，劝道，“你若真想我好，就乖乖听话，好好治病，等痊愈后，再帮我管家管银子，免得都被卫小娘子给骗了。”

听到蒋行知这般肺腑之言，洛水心里舒坦许多，“这可是你说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蒋行知听出洛水松口了，又道，“你同我一起十几年，亦弟亦友，咱们还像在北方一样。”

洛水低着头。

蒋行知看不到他的表情，便适可而止，没再继续说下去，听到屏风外有声音，便道，“许是成峰带酒过来了，你一会儿喝一点，忍一忍便好。”

言下之意，割痔疮势在必行。

成峰探头进来，被蒋行知一个眼神劝出去。

正好书言也已经回来，将从河边采回来的滴水观音放在了小几上。

蒋行知打开屏风前面的矮榻，从里头取出一把羊皮包裹的匕首，上头没有任何豪华装饰，但刻银却十分精美，拔出来时，带出流光异彩，绚丽夺目。

“匕刃需得蜡烛烧过，趁热下手，割掉之后迅速喷洒酒水，然后滴入一点点的那个东西，”书言拿起滴水观音，摘掉它的叶子，便看到那根部渗出晶莹剔透的黏液，为保安全，再次重申道，“一点点便可，多了他小命不保。”

蒋行知神色不由凝重。

成峰和成岭则是不约而同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不过还是被蒋行知一手一边儿拎住了，“成峰，你来割，成岭，你准备酒和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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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岭倒抽了一口气，“老大，万一我手抖……”

“有我在！”蒋兴致并未说太多，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多年出生入死的弟兄才懂。

成氏兄弟仿佛出了定心丸，“好！”

书言并未靠近屏风，懒懒地瘫在圈椅上，细听里头的动静。

“匕首烤得久点儿，割得时候动作要快，喷酒的时候，水雾要细……”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要点，仿佛再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洛水喝了点酒，酒劲上来反而镇定了，他望向屏风，仿佛要将其看穿，甚至想用眼神直接射死书言。

成峰手心沁汗，却因着蒋行知在屏风旁边而格外冷静，仔细将匕首烤过火，目光落在了洛水的屁股上……

一记闷哼后，书言眼皮轻轻抬了抬，笑道，“嗯，不错，烤肉的味道。”

烤肉的味道？

蒋行知忍不住嗤笑出来，回眸看向前厅时，触及到了洛水冰冷的目光，只不过，那目光略显呆滞，随即缓缓合上了眼，‘咚’地磕了下去。

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