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最喜欢的一集!
11.最喜欢的一集!
已经过了立秋,白天已经是可以体感出来的变短。一个月前这个时间点太阳还将将挂在西边,现在连只能抓住夕阳的尾巴尖。
简衡东没开灯,只是插着十指沉默的看向窗外,等着天一点点暗下去。桌子上放了只燃烧的雪茄,半面残血的夕阳和若隐若现的烟雾勾勒他精致的脸部线条,吻过那张造物主也吻过的侧脸。
门铃声响起。富有规律、间隔相当的三声。
是汲谦。
简衡东扇骨般的长睫抖了一下,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开门。他走的太快,推开门的时候汲谦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还顿在空中。
汲谦明显愣了一下,眸子擡起来,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谁也没先移开。
“…怎么家里也不开灯。”最后是汲谦先偏开了脸。
简衡东楞楞地瞧着他:“嗯…啊。坐在那里等你来,就忘记了。”
走廊里的灯没亮。汲谦裹着黑色大衣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乎锋利的像把浮出水面的刀,英俊的可以割伤人。任何人都不能把他与柔和、温暖,这样形容家庭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但对于简衡东来说,本来崩的像跟硬弦的情绪在见到汲谦的那一刻就松了下来,简直像是魔法。简衡东永远搞不明白,为什么汲谦像是他一个人的魔术师。
他少有的不知道说什么。但汲谦也不太在意他的无口,总归是又在乱七八糟天马行空跑火车,汲谦已经太习惯了。
他拿这个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很自然的绕过还握着门把手的简衡东,去鞋柜里找拖鞋换上。
简衡东还没缓过神,楞楞地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看他弯腰换鞋,像是只世界上最漂亮的大狗。
这人盯着汲谦弯腰时,大衣勾勒出的流畅的腰线看了一会,冷不丁说:
“我家大门用的是指纹锁,你一会把自己指纹录进去吧。”
过一会,又说:“你早该录了。那衣帽间明天让助理清空,我过两天进组拍戏,刚好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把房间自己装修一下。那房间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几年前就打算给你。”
汲谦换鞋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甚至没对简衡东这话做出什么反应——
还是有反应的。他换好鞋,不紧不慢的转身,问简衡东:
“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一句话就足以堵住简衡东的嘴。他总不能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也知道你不是故意想疏远我,虽然我不知道要不要做你男朋友但我知道不想让你离开……
他在心里自己念了一遍,然后痛骂渣男。所以这话肯定不能说,说了汲谦大概转身就走。
于是他憋住了:
“……你别管我,我突然发疯。汲谦,你就说你听不听话吧。”
汲谦盯着他看了一会,很突然地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被他拉得慢条斯理,这让笑声的主人变得有些神经质。简衡东想让他别笑了,因为他听起来并不开心,但他开不了口。
他只能听汲谦很缓慢的,一字一顿地说:“你几年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也和几年前一样。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正常人,能维持这样已经很难了。我们绕过这个话题,好好地做朋友,不好吗?”
“哥。”
他说,这个字被他咬的很重。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简衡东被他这一声叫的头疼,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让你叫我一声哥多委屈你啊?这么不情不愿。他很焦躁地在门廊处踱步:“你就听话一回不行吗?我不管你在顾虑什么——”
他的话被打断了。
“——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沉默接管了氛围,有几分钟这里没有人再接话。他们在门廊处对峙,昏黄的灯光笼在两个人头顶,明明白白在他们中间分出光和影;简衡东盯着汲谦那双黑的纯粹的眼睛看,他眉眼深刻,黑瞳被掩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幽幽地亮,凶的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他因为这种想象而脊背紧绷,却又能感受到自己因兴奋而发抖的指尖。他不怀疑这一秒汲谦会杀死他的可能性,而他会因此而愉悦。
这一刻,简衡东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没救了。早在见到汲谦的那个傍晚,他和那双染血的眼睛对视,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他其实并没有选择第二条道路的能力,他注定要和汲谦这个精神病纠缠到死。
就像今天一样。可这一次汲谦移开了视线。
从小到大,每次他们对峙先认输的都是汲谦。似乎刚刚一触即发的危险感只是错觉,他垂下头,黑色的碎发遮住眼睛,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还有很清晰的破碎感:
“哥……如果你真的知道了什么,知道了任何事,求你当不知道吧。我本来也没奢求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会很乖的,就只是……”
别赶我走。
有那么一两秒,简衡东疑心这个垂着脑袋的成年男性已经哭了出来。于是在他自己能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被本能操控去握住他的手腕。
汲谦垂着脑袋愣愣地看着那只形状纤长漂亮的手死死箍住自己的手腕,他被拉得踉踉跄跄,脑子还沉浸在刚刚几乎窒息的氛围里,只能被拽着、跟着简衡东往前走。他从碎发间偷瞄简衡东的侧脸,那张天生上翘的、形状完美的唇如今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每一处漂亮的线条都十分紧绷,浓密的睫毛擡起,颜色无机质的的眼眸里尽是冷淡。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哥在生气。
但为什么呢?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被简衡东拉进了卧室里。这男的头也没回一脚就把门踹上了,卧室门被他砸的震天响。他握住汲谦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摁的坐在床上。生气的简衡东力气竟然大的吓人,汲谦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只能收获肩膀上收紧的、捏的他发疼的手以及简衡东一个甩过来的意味着“禁止”的眼神之后就不再动了。
事情的发展没在汲谦的任何一种想象里。但不影响他心脏开始狂跳,似乎有什么被他一直忽略的可能性开始浮出水面——
他坐在简衡东的床上,浑身被简衡东的气息包裹着,简衡东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按在他的肩上。
汲谦控制不住地勃起了。
简衡东没发现他的生理状况。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汲谦的脸上了,分出一部分用来想汲谦这两年瘦的有些厉害,原本的宽肩如今在手底下竟然有些硌人。他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梭巡过汲谦的脸,确认他没有真的掉眼泪才松了口气;没有担心顶在前面,被他讲的屁话激出来的火烧的很旺。他沉声质问: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我不要你?嗯?”
是希望你别赶我走。汲谦默默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调整了下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