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那这个事情确实是这样子的：tims的牛肉贝果世界第一
39.那这个事情确实是这样子的：tims的牛肉贝果世界第一
不过是补拍几个镜头的事，除去入戏磨合需要的时间，三四天也就结束了。简衡东答应了汲谦早些回家，因此当晚就马不停蹄地进了组。
导演姓李，当年就是在她的班组里简衡东拿了小金人，因此也算十分相熟；李导浮浮沉沉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年和汲谦谈过一次之后就算半个知情人，如今一见面上下打量一下简衡东就什么都懂了。
“简老师屈尊来上班了呀。”李导笑眯眯的。简衡东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假笑一下打算客套：
“您太客……”
“刚谈恋爱就舍得离开汲总？”
简衡东猝不及防噎住了。他瞪着这小老太太，好像在看一只会写诗的猴子。还不到他胸口高的李导在他的注视下背着手慢悠悠地散着步走了；这些年她岁数上去，慢慢也没那么严苛，冷不丁就此戳一下简影帝，也算报了平常他在剧组上蹿下跳给她添麻烦的仇。
“他说忙完就过来找我。”
李导挺直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磨合期很快过去，简衡东也逐渐熟悉了如何在身上绑了几十斤之后若无其事地念台词。如汲谦所说，带上特效妆之后他确实笨重的像只企鹅，有一次安文从后面拍他肩膀，他急着转身差点因为惯性滚出去（安文拿这件事笑了他好久，结果反而被他威胁不许告诉汲谦）。也幸好所有动作戏镜头都不用补拍，不然他哪有精力威胁安文。
用来替换毒虫的演员拍戏倒很是认真，甚至于看到他的时候还有点战战兢兢的味道。简衡东不在乎他什么态度，能拍好戏就是好演员。
让他意外的是，这两天没见到阮子瑨。
这本来不算什么，简衡东看过分镜剧本，他们两个的拍摄是分开进行的，只有最后一天结尾的镜头才要会一起上镜——
但阮子瑨有一个习惯，就是只要他和简衡东在同一个剧组，如果他们的拍摄时间可以错开，他就一定会去旁观简衡东的拍摄。比起旁观，其实形容为观察更恰当，他并不多做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捧着自己做满了笔记的剧本坐在椅子上，但视线会一直紧紧黏着简衡东。
即使是简衡东见惯了崇拜者，对各色视线早已免疫也很难真正的忽视他；他的视线太过沉重、粘稠地像是潮湿的空气和积雨云，有些像汲谦，但更多的是不同。
这是他最初对阮子瑨留下印象的原因。
没什么不对的，日子平淡地过了下去。
汲谦公司前不久出了事，项目经理早晨到办公室时发现丢了一份刚拟好的内部合同，更让人不安的是，连同报税用的流水表也一同不见了。而接下来的一周，他们立项了一年的一个政府高速建设外包工程就要公开招标了。
这事不大不小，底线报价丢了还不至于拖住汲谦，真正麻烦的是那份还没彻底平完账的报税单——见光的，一部分不能见光的流水都在上面。有心人都可以凭此做出大手脚。
公司因此人心惶惶，汲谦一手稳情绪一手planb，忙得跟陀螺一样脚不离地。
商海浮沉有人针对也是常事，汲谦本人对此看得倒是很开。只是出了这样的事，董事会施压下来，他必须亲自在公司稳住大局，因此他不得不彻夜呆在公司，搞要掉很多头发的心理博弈，再亲自盯着会计组一点点重新做账。
去剧组探班的事已经是想都不要想，汲谦压榨员工的同时也尽情压榨自己，会议室彻夜灯火通明，连他自己睡觉时间都在压缩到杂物间沙发床上的三四个小时。
铁打的人这样都撑不住，没几天他给简衡东打睡前电话的时候都开始走神。
简衡东“小谦”“小谦”地叫了好几声，听筒里才传来一声如梦初醒的回应：
“——嗯。我在听。”
“你怎么样？用我回去陪你吗？不行，我看你这个状态早上开车上班都容易出车祸，我不放心，你等我现在订票回去……”
“不用。”汲谦失真的声音传过来，他似乎缓过来一点，还有心情低低地笑了一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这帮人一个赛一个的衣冠禽兽人模狗样，其实手段不比小学生互相吐口水高明多少。只是这次实在是太巧了……好像有人在故意搞我一样，不过我快搞定了。”
“更何况你在也没用，哥，我以为你心里会有数。”
“没良心的小王八蛋。”简衡东冷笑，“我看你是没事了。那正好，把答应我的phonesex兑现了。开视频，现在，你不会想听我说第二遍。”
“别别别。”汲谦声音十分放松，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他打了个哈欠，“哥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实在是……现在身上的衬衣三天没换了，胡子也没刮，黑眼圈都快比得上保洁刘阿姨的全包眼线，这形象我没法见你。我已经加班加点了，但工作结束你肯定也拍完戏了，我在家等你回来，好吗？”
简衡东恨铁不成钢：“我是真精虫上脑怎么的？我要是不这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挂我视频多少次了？嗯？自己说。骗我在开会没办法接视频，放你的狗屁，不能视频就能接电话了？编理由骗我都懒得想个靠谱的，活该我今天骂你。”
“我要是骗你还得想理由我活的得多累啊。”汲谦在那边闷笑。
他们同时沉默下来。最后，简衡东轻轻道：“忙完回去好好睡一觉，别过来了。等我回家。”
“家……”他咀嚼着这个字眼，“我等你。”
收工这天天气很好，或许有些太好了。
拍摄《老街》的取景地城市实际上是片名的写实描写，无数弯曲陈旧的街道弯弯曲曲地爬满了整座城市，长久的伤痕以尘土、尾气，以及遮住了星子的光污染留存成一代人的回忆。而这天则露出了久违的蓝天，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天边绣满金光的云便大片大片地灼烧了起来，红得如同泼洒的滚了热油的烈火，彻底地活了过来，翻滚、呼吸、充满流动的生命力。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老一辈人总是这样说。这样看来明天彻底收工回家的路上会一路畅通，因此这火烧云是再好不过的征兆了。片场一大半人都在举着手机拍下这馈赠，剩下的人脸上或多或少也挂上了轻松的笑意。这种时刻，每个人都不吝啬于自己的善意，连素来板着脸的场务看到三三两两聚集聊天的安保人员也没有过多苛责；这样好的光景，人们是应该被允许感受“活着”这件事本身的，辜负本身便是一种罪过。
在这样的氛围下简衡东往身上贴假肉片时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为了追求肥胖中年男人真实的走路姿势还往库管的夹层里塞进了乳胶挡板。小助理帮着整理装备时看他这造型便憋不住乐——简影帝向来跟工作室里岁数小的关系更好，疯起来比他们这些小孩都会玩，因此他们在他面前也没个正形——又嚷嚷着一定要杀青后狠狠宰简哥一顿。
看在最后一天拍摄份上，安文也不扫兴，抱臂站在旁边监督了一会他们做妆造，便伸出纤细的指尖帮简衡东顺了顺刘海，涂了墨绿指甲油的圆钝指甲点点男人饱满光洁的额头：
“放心，我监督，一定得让你简哥大出血。”
已经折腾一天，简衡东自己的手机早就被他在等戏的时候玩没电了，充电宝昨晚也因为助理的疏忽忘记充电。如今他十分百无聊赖，垂着眼睛拿着安文的手机刷微博，听到这话一笑便应下，特效妆后平淡的五官竟因眼角弯出的鱼尾纹陡然生动起来。看得一旁的化妆师心跳漏了一拍。
“简老师这边准备好了！”化妆师扭头高声冲副导演喊，以此掩饰变得有些沙哑的嗓音；那边的副导演和导演说了两句，遥遥对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马上就可以开拍。
小助理欢呼着去收拾行李了，安文素来操心惯了，看着他不好好走路的背影皱眉：
“上次收拾行李，这小子就把你的一件衬衫落酒店了。不行，我得看着他点去。”
简衡东陷在椅子里挥挥手中安文的手机，绑了假脂肪的手臂动作起来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你去吧，我自己能行。”
安文打量他一下，没想出有什么不妥。经纪人的手机正常绝不能离身，但第一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杀青，现在一切风平浪静，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第二简衡东化妆的时候没手机玩肯定要无聊死，给他留个手机方便联系也合理，他拿着安文的手机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补拍个镜头，再不济小助理的手机还在他自己身上，出了事怎么也联系得上。再说简衡东的业务能力她从来都不担心。
于是她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就追着小助理去了，离了很远还能听到她精神抖擞骂人的声音，直把大小伙子念得越缩越小，恨不得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