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商会的真面目
林凛的手指在万佛朝宗鼎的青铜碎片上摩挲出沙沙声，昨夜鼎身炸裂时飞溅的碎屑在他手背划出的血痕还在隐隐作痛。
观星台残留的檀香与远处飘来的槐花香纠缠在一起，让他恍惚间又看见那个双目赤红的天音寺和尚——那人被小橘一爪子拍碎肩胛骨时，喷溅的鲜血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哥！"
竹编食盒磕在青石砖上的脆响吓得他手一抖，青铜碎片当啷掉进盛满灵露的琉璃盏。
林小夏甩着双马尾蹦跶过来时，蹲在飞檐上的橘色毛团闪电般窜下，尾巴尖堪堪扫过他刚泡好的云雾茶。
"小橘你又偷吃桂花糕！"少女气鼓鼓地打开食盒，三层屉笼里整整齐齐的荷花酥此刻歪七扭八，最顶上那枚还留着清晰的梅花爪印。
肇事者正用后腿挠着耳朵，理直气壮地喵道："本座这是在替你们试毒，谁知道天音寺的秃驴会不会在点心铺子下蛊。"
林凛拎起茶盏晃了晃，看着漂浮的猫毛叹了口气：“上个月偷吃璇玑长老的九转金丹说是尝咸淡，上周啃了苏九黎的千年灵芝说是磨牙，现在连试毒这种借口都用上了？”他忽然瞥见妹妹发梢沾着的槐花瓣，“秀秀还在后山灵池？"
"尾巴泡得可认真啦！”林小夏摸出块芝麻糖逗猫，被小橘一爪子拍飞，“不过沈大哥说龙族自愈能力超强，就是秀秀姐总想把尾巴鳞片染成粉红色......"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惊得琉璃盏里的灵露泛起涟漪。
小橘炸毛跳上林凛肩头，金蓝异瞳眯成竖线：”归墟震荡又开始了？“它突然抽动鼻尖，对着林凛耳畔幽幽道：”比起这个，你确定要让青丘那位祖宗和秀秀独处？
上次她给小龙女梳头梳断了三把玉梳，上次喂丹药差点烧了人家尾巴......"
暮色渐浓时，灵池方向腾起的七彩霞光染透了半边天空。
林凛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龙鳞印记，突然觉得苏九黎坚持要教秀秀青丘秘术这件事，恐怕比归墟震荡还要命。
灵池边的水榭突然炸开漫天星火，苏九黎拎着半截焦黑的狐尾毛窜出来时，秀秀正趴在汉白玉栏杆上给尾巴尖喷染色喷雾。"都说了用青丘离火烤鱿鱼要先拔毛！"小龙女鼓着腮帮子吹灭指尖的火苗，七彩鳞片上还粘着几缕可疑的紫色绒毛。
"本宫这是在训练你的控火术。"九尾狐抖着耳朵把烤糊的鱿鱼串塞进嘴里，忽然瞥见秀秀藏在背后的《时尚妖精》杂志，"等等，你该不会又想学霓虹国那群灯笼妖搞渐变鳞......"
"苏姐姐的尾巴才需要护理呢！"秀秀突然掏出个粉色喷罐，追着九尾狐炸开的毛团满院子跑，"最新款的蜜桃味柔顺剂，沈大哥说喷完能招桃花哦！"
蹲在屋檐上舔爪子的橘猫翻了个白眼："招不招桃花不知道，再闹下去招雷劈倒是真的。"话音刚落，沈砚秋拎着青铜罗盘出现在观星台，衣摆上还沾着便利店关东煮的酱汁："诸位，现世的投影开始重叠了。"
罗盘中央悬浮的虚影里，全家便利店荧光招牌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林凛盯着货架上印着"草莓麻婆豆腐限量发售"的促销海报，突然发现收银台报纸日期赫然是三个月后。
小橘一爪子拍在2023年9月的电子钟投影上："难怪本座上周偷吃的布丁现在还没过期！"
"两界时间流速差了三十二倍。"璇玑长老的声音裹着桂花香飘来，她踩着月光拾阶而上时，发间星轨钗正巧勾住苏九黎乱窜的尾巴，"月晦之夜子时，需借东海龙珠为引重开天门。"
秀秀攥紧衣襟后退半步，领口隐隐露出锁骨处的龙鳞纹路。
林凛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龙珠离体会不会......"
"小龙女现在可是能喷火烤鱿鱼的高级形态。"璇玑长老突然掏出个镶满灵石的自拍杆，对着呆滞的众人咔嚓连拍，"来，说茄子——刚才那段发妖界抖音绝对百万点赞！"
沈砚秋默默把泡着青铜碎片的关东煮汤汁递给林凛："我在现世锚点发现了这个。"透明汤汁里沉浮的魔芋结正渗出缕缕灵气，逐渐勾勒出宠物店玻璃窗的轮廓。
苏九黎凑过来时，发梢的蜜桃香薰喷雾突然引燃了汤汁表面的油花。
"着火的关东煮！"秀秀兴奋地喷出水柱灭火，浇湿了林小夏刚送来的红豆大福。
少女气呼呼地叉腰：“你们再捣乱，今晚的践行宴就等着吃小橘抓的蟑螂刺身吧！"
观星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小橘炸着毛从屋顶滚下来：”本座宣布即刻成立反蟑螂刺身联盟！“璇玑长老的星轨钗突然指向东南方，漫天星河在她眸中碎成璀璨的光点：”子时将至，该给这场跨时空旅行......"
夜风卷起便利店塑料袋的虚影，掠过林凛掌心的龙鳞印记。
谁也没注意林小夏偷偷摸走了沈砚秋的青铜罗盘，裙摆沾着的面粉在月光下像散落的星屑。
膳房蒸腾的热气里，林小夏踩着板凳去够橱柜顶端的糯米粉，双马尾差点扫翻苏九黎刚偷渡进来的清酒坛子。"小心我的梅子酒！"九尾狐慌忙甩出尾巴卷住坛口，结果尾巴尖沾了灶台边的酱油，在青石地板上拖出三道酱色狐爪印。
小橘蹲在窗台监督火候，胡须上还粘着偷吃的虾仁："灶神要是看见你把糖醋排骨烧成炭烤陨石，非得气到还俗。“它突然炸毛跳起，险避开秀秀喷出的水柱——小龙女正试图用龙息给砂锅降温，结果把整扇雕花窗冻成了冰雕。
"这是东北乱炖的艺术变形！”林小夏手忙脚乱地挥舞汤勺，锅里黑乎乎的不明物质突然膨胀成蘑菇云。
沈砚秋默默掏出青铜罗盘，对着爆炸现场掐算："戌时三刻，凶位在东...建议改做凉拌菜。"
璇玑长老踩着星轨飘进来时，正撞见秀秀用龙爪刀削萝卜花。
寒光闪过，御姐长老及腰的长发簌簌落地。"新潮的锁骨发？"她摸着齐耳短发挑眉，指尖星芒流转间，满地青丝化作银河发带，将苏九黎正要偷吃的炸虾天妇罗捆成了粽子。
暮色渐浓时，八仙桌已摆满奇形怪状的佳肴。
林凛戳着那盘滋滋冒绿光的麻婆豆腐："你确定便利店促销的是草莓口味？""绝对是行为艺术！“林小夏把焦黑的桂花糕推进小橘碗里，”就像小橘上次把毛线球当抹茶大福吞了。"
夜风卷着槐花香掠过檐角铜铃，秀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龙珠。
那颗莹蓝宝珠在她掌心明明灭灭，映得眼尾鳞片都泛起涟漪。"回去后我要开个鳞片美甲店！"她突然举起蜜桃味喷雾，"第一个给苏姐姐尾巴做镶钻护理！"
九尾狐的筷子僵在半空，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本...本宫才不需要那种俗气的东西！"她甩尾卷走整盘三文鱼刺身，却把沾着芥末的鱼片糊上了璇玑长老的新发型。
子时的泄漏声穿透云层时，观星台已布满星斗阵图。
沈砚秋调整着青铜罗盘角度，便利店投影里的关东煮突然具象化成实体，魔芋结正巧卡住阵眼。"时空锚点确认。"他推了推溅上辣油的眼镜，"劳烦秀秀姑娘。"
小龙女深吸口气，颈间龙珠离体瞬间，整片夜空都荡起水纹。
璇玑长老的星轨钗突然射出一道银芒，精准补上阵图缺失的星位。"愣着做什么？"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发梢，"就当是抵了那半截狐狸毛的美发钱。"
天门洞开的刹那，便利店霓虹与星河纠缠成漩涡。
林凛握住秀秀颤抖的手，瞥见璇玑长老悄悄将碎裂的星轨钗藏进袖口。
时空乱流席卷而来时，有冰凉的琉璃触感轻轻托住他后心，那力道像极了某位御姐长老冷哼时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