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叶弈墨的抉择

“不可能。”

叶弈墨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拒绝了费雪医生的请求。

“费雪医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和楚明薇之间，不是商业恩怨。是血海深仇。”

“我凭什么，要用我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技术，去救一个，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这不公平。”

说完，她就准备挂断电话。

“叶小姐，请等一下！”电话那头，费雪医生急切地喊道。

“我知道，我的请求，非常过分。我也知道，您有足够的理由，恨她，甚至希望她立刻就死。”

“但是……”费雪医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您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准确的，扎中了叶弈墨心里，最在意的那一点。

“你什么意思？”叶弈墨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楚明薇女士她……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费雪医生小心翼翼地措辞，“病痛的折磨，让她最近，时常会说一些……胡话。”

“就在昨天晚上，她高烧不退，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她一直在喊着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沈曼君。”

这个名字，让叶弈墨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她还说……”费雪医生犹豫着，似乎在想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她还说了什么？”叶弈墨追问道。

“她说……‘曼君，对不起……我没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费雪医生模仿着楚明薇当时的语气，那是一种充满了痛苦、悔恨和不甘的，梦呓般的声音。

“约定？什么约定？”叶弈墨的心，狂跳了起来。

“我不知道。”费雪医生摇了摇头，“她很快就又陷入了昏迷。等她清醒过来之后，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我问她，她也只说，是高烧引起的胡言乱语。”

“但是，叶小姐，我认识楚明薇女士，已经快二十年了。我知道，她不是一个会说胡话的人。尤其，是在提到您母亲的时候，她当时的那种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相信，在她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个秘密，或许只有在她，还清醒的时候，才有可能，亲口告诉你。”

“我的话，说完了。”费雪医生最后说道，“救，还是不救，选择权，在您的手上。”

电话，挂断了。

叶弈墨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费雪医生的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

沈曼君。

约定。

对不起。

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反复地盘旋。

她想起了楚明薇在父母墓前，那个奇怪的鞠躬。

想起了那束，代表着“爱的使者”的，紫色鸢尾。

一个越来越清晰，却也越来越让她感到不安的轮廓，正在慢慢地浮现。

她的母亲，和楚明薇之间，似乎不仅仅是商业上的对手。她们之间，好像还存在着某种，更加深刻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而这个联系，或许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最终的钥匙。

可是，要解开这个谜团，她就必须，先让楚明薇，活下去。

这简直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那天晚上，叶弈墨失眠了。

她一个人，去了傅氏集团的顶楼。

傅薄嗔，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已经在那里，为她温好了一壶清茶。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你都知道了？”叶弈墨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傅薄嗔点点头，“费雪医生，也给我打了电话。”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选？”叶弈墨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在做决定之前，主动的，去征求另一个人的意见。

傅薄嗔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像能看透她心底所有的挣扎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