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黑暗苏醒，漠然的抉择

夜风似乎更冷了。

周围的山林寂静无声，仿佛连虫鸣都被刚才那场短暂而恐怖的战斗吓破了胆。

楚阳静静地站在原地，周身缭绕的黑色雾气缓缓收敛，但那双纯黑的眸子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不出任何光彩。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块微微发烫、似乎吸收了不少能量而变得更加黝黑深邃的“暗影石伴生矿”。

然后随意地将其重新塞回了怀中，仿佛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接着，他将漠然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地上那个依旧在轻微扭动、发出呜咽声的麻袋。

麻袋里，是苏沐。

那个曾经叽叽喳喳、古灵精怪、在他危难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甚至不惜耗费珍贵丹药和心神救治他的师侄/师妹。

若是之前的楚阳，此刻恐怕早已心急如焚地冲过去解救了。

但现在的“楚阳”，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双纯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焦急，没有担忧。

甚至……没有任何情感。

仿佛麻袋里装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物品

林墨残存的、几乎快要消散的意识碎片，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想要发出警告，但声音微弱得连它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楚……师叔……？”

麻袋里传来了苏沐带着哭腔和恐惧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她显然也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以及那股让她灵魂都在颤栗的黑暗气息。

楚阳缓缓抬起脚步，朝着麻袋走了过去。

他的步伐很稳，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走到麻袋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麻袋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楚阳缓缓蹲下身，伸出那只依旧残留着些许黑色雾气的手，解开了系在麻袋口的绳子。

露出了苏沐那张梨花带雨、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小脸。

她看到眼前“楚阳”那双纯黑色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

苏沐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愣住了，连哭泣都忘记了。

这……这不是她的楚师叔！

虽然容貌一样，但眼神、气质、以及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让她灵魂都在颤栗的黑暗气息……完全是另一个人！

一个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的存在！

“你……你不是楚师叔……你到底是谁？！”

苏沐声音颤抖地问道，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是谁？”楚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邪异的弧度，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

“我就是楚阳……或者说，是更‘真实’的他。”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沐因为恐惧而冰凉的脸颊，动作轻柔，但眼神却依旧漠然。

“真是……脆弱而无用的情感啊。”

他低语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为了这种东西，差点害死自己……真是不明智。”

苏沐被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你……你把楚师叔怎么样了？！你快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

楚阳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嘲弄。

“他太软弱了，不配拥有这副身体和这股力量。”

“从今以后，由我来‘接管’。”

“至于你……”他的目光落在苏沐身上，那双纯黑的眸子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苏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怪物”，绝对能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林墨：“……不……不要……杀了她，她是老子少数……不讨厌……的……人。”

林墨的残存意识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楚阳似乎察觉到了来自意识深处的微弱“杂音”，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泪眼婆娑、却依旧强撑着没有彻底崩溃的少女。

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