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天裘德考大清早的接了一个上级的电话，一看到他那阿谀奉承的嘴脸我就恶心。不过没两句话的功夫他脸色就变了，又青又白的着实好看，似乎还在请求什么。我顿时好奇起来，仔细去听。

「是。可是…这样一个亡命之徒，领导…不是我们不去接，而是…队里警力不够啊…」

放屁，刑侦队里上下二十几人，难道连个歹徒都搞不定？裘德这个贪生怕死的鬼人！同时我又激动起来，这是小半年以来第一次有希望可以真枪真刀上家伙，希望那领导别再废话，赶紧断了裘德考那鸟人的念想。

「是上面要求的啊…是…是…一定完成任务，将歹徒捉拿归案！」

裘德考脸色阴沉地挂上电话，这回连胖子潘子他们也转过来好奇地看他。

「看什么看，集合，出任务了！」

队伍慢吞吞集合，我心里直摇头，这种状态，别说捉拿歹徒了，我看连只鸡都捉不住。

「q市有个毒贩潜逃到凤凰区，身负三条人命，现在在西莞镇隐藏起来了。上级接到指令，命令我们刑侦队把他捉拿归案。你们都给我争点气，好好表现，别一个个蔫了吧唧的像什么样子！整理装备，十分钟后出发！」

十五分钟后，我们坐在车上，细细看了q市发来的资料。潜逃的毒贩姓廖，因为自己吸毒，毒资不够了便发展成为毒贩，以毒养毒。前几日毒瘾犯了，下面又没能按时带钱，神智不清杀了一个同伙。这一开头就停不下，跑路的过程中又开枪打死了两人。我叹了口气，吸毒的一般都会走上这条路，毒品真是沾不得的。

潘子皱着眉，小声说这种人最难办，单枪匹马，又已经背了人命，为了逃脱警察的抓捕是不介意再杀多少人的。他叫我们小心点。

这话被坐在前排的裘德考听见了，他骂我们胆小如鼠，自乱阵脚。其实我看他自己都有点哆嗦了，估计一开始是不知道廖某还有枪。他的形象在我心中直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娘的摊上个这样好吃懒做智商为零的领导，好端端的刑侦队简直像个摆设。接完这次任务小爷我他娘就不干了。

根据线人提供的信息，廖某今天凌晨进了凤凰区西莞镇，今早入住了一家小旅馆，现在估计还没出来。裘德考把我们分成abcd个组，我和胖子一共七人在a组，潘子被分到b组。到了旅馆大家藏好家伙，a组先下了车。

因为我长得显小，像在校生，面善得很，就被发配去前台调查那个姓廖的在哪个房间。幸好现在不是返乡高峰期也不是旅游旺季，客流量很小，前台的服务员凭着照片轻易地回想起廖某的登记的房间。我顺口问了一下他的名字，服务员小姐羞答答地说没有这个人。我一想这在逃犯没傻到拿真的身份证登记，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定下了他对门的416。

a组陆陆续续进了416，七个大男人窝在一间不算大的客房，稍显拥挤。b组潘子他们被分散在旅馆各层，其中三个在四楼。c组驻守在地面各窗口下面，d组在车上随时待命。

这样一来加上裘德考，四楼一共就有十一人，可以算是极其稳妥了。现在快到午饭时间，我们分析廖某为了安全会选择订餐，于是耐心等待。

果真，在十一点四十分左右，一个外卖小哥拎着塑料袋坐电梯来到四楼。我见那个瘦瘦的穿着灰蓝色连帽衫的背影有点为他担心。这小哥要是知道自己送餐的对象是个杀过人的毒贩，就那小身板，不得哆嗦成什么样。

对面门开了，就在b组一个队员正准备掏枪上前踢开门的功夫，里面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不对劲，把那外卖小哥一把拉进房间，门瞬间合上。我们都愣住了，就这一瞬的功夫已经错失了良机，b组队员预备的那一脚踹上已经锁死的房门，没踹开，跟上来的另一个队员又是一脚，无奈力道虽大，那门可是结实得紧，可见这旅馆老板在门上没少花钱。

一下子十来个人刷拉拉都围在了门旁，本来就不宽的走道这下拥挤不堪。吵吵嚷嚷的，我听到又传来一声踹门声。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出人质赶快投降！」

「小吴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还没进去吗？」潘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他正从三楼往上赶。

「没呢，没跟进去，现在在踹门。」我没好气，妈的这群傻子踹不开不会用枪吗。要担心人质就刚刚耽误的功夫都够他死千八百回了，再不进去里面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声枪响，子弹穿过门板在我面前刮起一阵阴风，随后嵌进背后的墙上。我被这一枪唬住，耳朵里嗡嗡的响。心想这要再过来点小爷就脑袋不保了。

四周冷了一下，随即跟炸开锅一样更乱了，刚刚围得水泄不通的队员们推着挤着跑开，躲到拐角另一边的走道上。我看三四个人挤在狭窄的走廊上，跟小学消防演习似的，觉得很搞笑。肩膀被一拉，我看是胖子拖着我也躲过去。我踉跄跟着他，于是又是两秒钟的功夫，那廖某房前一个人也没了。

我去，这什么情况，我们十几个刑警，人家刚开一枪就把我们吓跑了！？我瞪向周围的同事：怎么回事？

「我们没穿防弹衣。」有人小声的说。

我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打算过去，却被胖子拉住了。「别冲动，现在他该出来了。我们在这可以拦住他。」

「什么情况？我听到了枪声。喂有人吗。」耳机里响着潘子压低的嗓音。

「他开枪了，我们在拐角伏击。你先别上来，在楼梯口等着。」我说。

从事先安置好的反光镜里我看到房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廖某探头见没有人，小心走了出来。抬手一枪崩掉我们原来房间的锁，门缓慢打开。他一边注意着走道的情况，一边谨慎房间的状况。我一看，这家伙还是双枪，手举得老直了，比我们队里的姿势还标准。

那送饭小哥八成被绑了起来，此刻什么声响都没有。

「再说一遍，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赶快投降！」裘德考看着反光镜里的廖某，继续劝降。

我见那廖某的身姿马上紧张起来，虽然看不大清楚，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杀意，心里突然有点恐惧。对方是个不在乎再多杀几个警察的亡命徒，我真的敢上前开枪吗。没了拐角，面对面射击，能不能在他打中我之前让他丧失行动力，把握真不大。

身边半蹲着一群队友，也悉悉索索准备好战斗，拉开保险，一副紧张的样子。再一看，那裘德考冷汗都下来了，还在劝降。

廖某先开了枪，一时间枪声不绝于耳，在又窄又短的走道上轰鸣回荡，墙灰弹壳落的满地都是。隔着拐角谁也打不着谁，却又都拼命开枪，不知道是要吓唬谁。不过我也还是跟着几枪，给旅店老板奉献了一点墙灰。

抬头一看反光镜，那廖某竟然过来了。胖子也发现了，叫了一声「他过来了!」

胖子本意是想提醒大家做好准备，却把某些老鼠胆的人吓得够呛，当场腿软了。一个人的怯场很容易影响到其他人，又有几个人手指抖得扣不下扳机。廖某抓住枪声突然变小的时机闪身而过，从我们面前逃了过去。

「妈的！」我转身连开三枪，却都打在了墙上。那廖某倒不含糊，反手一枪就崩在了我脚边，我吓得跳起来。

「b组快上来，他往五楼跑了。」

胖子气急败坏，呼叫潘子。换了谁十几人拿着枪守一个拐角还让对手跑路，不恼羞成怒就怪了。我看姓廖的都快跑得没影了，拔腿跟上，身边突然呼地穿过一个人影。我定神一看没把我下巴惊掉。

这这…不是那外卖小哥吗？他…怎么出…出来了，还拿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