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dna的分析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出来，小花和我又寒暄了几句闷油瓶就叫我出去了。局里的人散得七七八八，王盟的母亲身体越来越差，他赶着回家照顾；胖子最近看上快餐店一个小姑娘，成天跑到店里跟人家搭讪；潘子成为三叔的御用力量，基本处于半辞职状态；黑眼镜和小花仍然打打闹闹分分合合，感情越来越好；齐羽听说把家族保存的实力迁到内地去了，估计过几年想往国外的分支靠拢，以后恐怕是很难再见到；而我和闷油瓶…

「你后悔吗？」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闷油瓶目视前方，点点头。

「那你还会先去救齐羽吗？」

闷油瓶垂下视线发动汽车，但没有拉杆。

「会。」他语气有点犹豫，「这是两回事，吴邪。我后悔的是对你的态度，但我不后悔每一个决定。」

我讪笑，「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决定…我也没有后悔过我的决定。」

闷油瓶慌张地抬头看我，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而青筋突起。他其实知道怎么说话我会高兴，闷油瓶是个人精，只是他从不把情商用于谄媚和讨好。他知道我喜欢听什么，但他从来只说实话。赤裸裸的，尖锐的，却直白坦诚的实话。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我问他。他点头。

「说话，回答我。」

「喜欢。」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愿意。」

「你能做到再不欺骗，再不隐瞒，同甘共苦吗？」

闷油瓶眨巴眼睛，说好。

「最后一点。你要发誓以后再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家庭了，你不能不顾小家而去完成什么使命。如果是强制性躲不掉的，就算要去，也一定要告诉我，带上我。我不想做独留的那个，也不想当鳏夫，你的安危和健康是最牵扯我情绪的东西，如果你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闷油瓶这回沉默了很久，车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

「你发誓。」

我重复了一遍。

「可是…」

「听好了，我在乎的是你，你这个人，除你这个人之外的在我眼里都是屁，过了就算了，即使有也没多大影响。所以你只要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我，不要受伤，不要冒险，不要让我担心，就够了。」

闷油瓶耳朵尖变红，愣愣说不出话。

「你发誓。」

我重复第二遍。

「我发誓。」

终于闷油品开口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别后悔，跟着我很危险的。」他说。

我却笑了。我哪里怕危险，我只是怕他危险，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承担，还怕什么呢。有他我才完整，有他我才无惧，从此变成一个整体，便再不会有过不去的难关。

情到深处两个人不自觉靠近，额头碰着额头，鼻子贴着鼻子，呼吸缠绵，四片唇瓣轻轻接触。这个男人，我想，我这么爱的这个男人，终于完完整整是我的了。想到这里，心率一下飙升上来，连呼吸都因激动而颤抖不已。我闭上眼睛哆哆嗦嗦地吻他，紧张得像第一次。

是吗？真的吗？张起灵答应了？他答应再不放手了？

我没控制好力道，一口咬在闷油瓶嘴唇上。他皱着眉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加重了亲吻的力度。闷油瓶一定也是很惶恐很不安的，我的出现估计是他二十多年生命中除父母双亡外最超出控制的一件事。他无法预判，不能掌控，所以战战兢兢，所以畏手畏脚。

湿润柔软的舌头舔过唇面，牙齿，伸入口腔触碰我的。火热不稳的气息喷在脸上，津液交换，闷油瓶的味道把我瞬间包围。距离上次接吻不过几天，这样投入，信任，深情又热切的吻却是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我终于喘不过气，闷油瓶松开嘴，在我颧骨上亲了一口，抽身回到座位。我红着脸摸了摸发肿的嘴唇，抬头看到车前方站着的黑花夫夫。小花斜斜靠在黑眼镜身上，二人笑得高深莫测，黑眼镜甚至还吹了个很流氓的口哨。

闷油瓶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脚踩油门从他们身边略过。经过的时候黑眼镜喊了一声‘哑巴好样的’，声音大到车窗关着都能听到。

我忍不住多嘴问，「不会他们一直在暗中帮你吧，在家里做饭，带我到外面吃饭什么的，是他们的主意？」

「嗯。」闷油瓶毫不遮掩地承认了。「我不知道怎么做你会喜欢。他们说这样总不会错。」

我突然就被触动了，心里软软的，连带着看向闷油瓶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跟看很疼爱的侄子的感觉一样。那种特别想他开心，他做什么你都觉得可爱，故意讨好你时萌到无可救药的变态心理。我觉得自己是父爱爆发了，虽然这个大儿子是个熊孩子。

车开得快且稳，不过十几分钟就抵达目的地。下车后走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我和闷油瓶很有默契地靠在一起，他的手搂在我的腰上，偏过头轻吻额角。我揪着他的衣摆，笑着问，「怎么这么磨叽…做不做？」

腰上被掐得一疼，闷油瓶立马加快脚步把我带上楼。房门哐一声关上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