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蠢而不自知

“他们这个关系，应该怎么形容？”青竹看着那边笑的如同憨憨的主子，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把握尺度。绿松道：“分桃之……哦不是，兄友弟恭。”

面对青竹的疑惑眼神，绿松不动如山。

最终温家安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莫羡在得知她的暴力计划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说服她先礼后兵。

“其实我觉得，差别不大。”温家安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宫五的背影。

莫羡打开折扇：“这你就不懂了，狡兔三窟，一击未必能中，若是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有何难？连草一道割了，蛇无处可躲，还怕什么损失。”温家安神情桀骜。

“有那个精力，不如想想这笔钱要怎么花。”莫羡轻声道。

“自然是收缴国库。”温家安说的理所当然。

莫羡眉眼深深的看着她：“是吗？”

他们嘴里说的先礼后兵，是莫羡提出的方案。

如今的淮南道官员，都以为宫五才是东厂厂公，不知温家安还藏在暗处。

先让宫五明面上敲打，若是有风声灵敏的，主动把钱吐出来，此事就算暂且揭过，若是顽固的，等着他的，就是温家安的手段。

宫五按照计划来到朋聚楼，淮南道系的官员已经来了七七八八了。

宫五眼神扫过，彭清以及他的那些附庸还未到。

“今日请大家过来，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宫五坐在主位，沉着脸。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不发一言，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

“周庆明贪污一事，我东厂已经掌握了关键性证据，账册，今日让各位来，是想给各位一个机会。”为了克服他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的习惯，这段话宫二压着他背了许久。

为了克服习惯，宫五刻意说的很慢，没想到反而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他说的越慢，给在座的官员带来的心理压力越大，更加战战兢兢。

“我给在座五天时间，你们有五天的时间把贪污的赃银一一交还。”说到这里，宫五顿住，视线从下首坐着的官员身上扫过。

被他视线扫过的官员，不约而同躲避着他的眼神。

“官邸中会安排一个院子，这院子有专人看守，我可以保证，除了东厂，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姓名。”说到这里宫五再度顿住：“机会只有一次，就看各位能不能抓住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宫五这一番话连消带打，把一众官员打的晕头转向，见他要走，顿时慌了。

“厂公，不，不等彭大人来，再商议一下吗？”一锱衣官员拦住宫五，满脸慌张。

宫五一怔，完，这话没有演练过，“有何，可商议，的！”

那官员神色更慌张，慌忙退开：“是是是，您请，您请……”

宫五完成任务离去，留下一众官员，彼此对视间，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恐。

宫五在朋聚楼说的话，不出半天，就传遍了淮南道一系。

一处精美庭院中，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正捻着鱼食扔向水潭，潭中有五光十色的锦鲤争相抢食。

他的身后站着一官员，正是此前在朋聚楼时，拦住宫五的人，名叫张立。

而在水边喂鱼的，正是宫五久候不至的彭清。

“把钱还回去？”彭清停下手，看向潭中争相吃食的鱼儿。

张立道：“是，那阉狗嚣张至极，放话说五日之内必须把钱拿出来。”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彭清，又道：“已经有不少人动摇了。”

彭清拍拍手，指着潭中的锦鲤，道：“你看这些鱼，每日我都来喂，一个个喂的又肥又大。”

张立不解其意，弓着身没有接话。

彭清又道：“匠人与我说，不必日日喂，可我乐意啊，我看着它们争抢，我就高兴。”他转过身，缓缓走向庭院。

“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伤筋动骨不说，说不得还会丢了性命。”彭清走在前面，道。

张立心中一跳，彭清已经走进了书房，他的声音从房间里隐隐传出，“你回去吧，告诉他们，我喂的东西，想吐出来，得经过我的同意。”

庭院深深，张立离开时路过鱼潭，看见里面只知道吃的锦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彭清的态度借由张立之口，传达到了官员的耳边。

官员们被宫五透露出的态度搞的惴惴不安，又听到了彭清的态度，更加不满，聚集在一处：

“彭大人说的轻松，我等又不是他养的小宠，素闻东厂厂公行事手段狠辣，又不按常理出牌，若是我们不给，到时候真的落到东厂的手里，这苦头可是我们自己吃。”一官员说道，他是淮南道一系的属官，李敏。

另一官员姜兆明接话道：“是啊，我等不是嫡系，若是东窗事发，头一个被舍弃的，就是我们啊。”

这两人在今日的聚会中，是品级最高的两个，所以众人谈话间，隐隐以两人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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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官员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表情看来，对这两人的话深有同感。

“那…咱们把钱交上去？”有官员轻声提议。

他这话一出，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原本还安静如鸡的官员们纷纷开始发表意见：“我觉得这个主意可以，厂公不是说了，只要把钱交出来，就不会问罪于我等，还会保密。”

姜兆明还有顾虑：“可是彭大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