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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动摇“触景生情罢了。”

第41章动摇“触景生情罢了。”

少煊说着说着,语气里仅是无奈:“如果接受不了我身份的光环和压力,就不配接受我的爱——我不希望那个人在我卸下防备满心欢喜地奔向他时,却将我越推越远。”

湛瑛轻拍着少煊的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沉积多年的话她只能闷在心里,无人诉说,只在今夜此刻才悉数吐露,湛瑛甚至不敢想象,在漫长又寂寞的空白里,少煊一个人身在鹤梦潭之中该有多么无助又孤单。

原来悲痛并不是真的随时间被抚平,它只是从我们当下的情绪里消失,却转过来藏在生活中更长久的细节里,然后再慢慢地来腐蚀我们故作坚强的伪装。

“嫂嫂,在我眼里你一直清醒而独立,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争取,勇敢又自信。”湛瑛把少煊搂在怀里,就像往常少煊爱护她一样,满脸笑意地望着她道,“在一段健康的关系里,他不会因为你的出身、你的才华而患得患失被刺痛自尊心,他只会为你的优秀感到骄傲,并马不停蹄地努力提升自己,想要与你并肩而行。”

顿了顿,湛瑛又补充道:“是那时候的哥哥太年轻,配不上你。”

而在封阳镖局重建的这段期间里,湛瑛突然莫名收到一笔巨款,随其一同送到封阳镖局的只有一封匿名信,大家对对方成谜的身份半信半疑,皆不敢轻举妄动。

“嫂嫂,你说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送这么多钱来?会不会有什么陷阱?”湛瑛摸不着头脑,只好求助少煊拿主意,“若今天我们毫不设防地接受了,明天那些个小报上会不会就乱写我们封阳镖局,再次污蔑我们的名声啊?”

湛瑛可算是被这些舆论搞得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又中了计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可现在,最了解舆论走向的炽觞不在,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机立断。

“这么一大笔钱,云绘宗可拿不出来。”少煊看着这成箱的银两,也有些疑惑,“南北大乱后,云绘宗也急需用钱,他们再怎么想反击,也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她这样讲,湛瑛也觉得在理,可平日里封阳镖局走镖虽然广交好友,但也同时得罪了很多人,再说这么大一笔钱财,一般人也是拿不出的,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头绪。

“嫂嫂,你看这封信,也不知晓此人是为何意。”

匿名信上只写了一行字:恣其所用,不逐其源,必有因缘相见也。

没有写寄信人的落款,倒是标注了:致少煊。

“嫂嫂,莫非是你的熟识?”

少煊摸着耳垂一头雾水,她隐匿多年,可无从猜测哪里凭空冒出来个有钱的挚友。

“算了,反正这笔钱于现在的封阳镖局而言,乃就难于水火,即便是我们想还,也不知道该送往何处……有钱人都利益至上,他们这样做,日后也定会有用得到镖局的地方,到时候再议也不迟。”

少煊在脑海中迅速分析了一通便大概猜到了此源何处,当下敲定了主意,便吩咐下去。

“阿瑛啊,先解决眼下的困难,把银两用到燃眉之急之处。”

身为掌门人的湛瑛日夜繁忙,又逢镖局时难,总是早出晚归,但只要走到少煊门口时,见她还亮着灯,总要叩门问候她几句。

路过几次,见少煊接连几天都晚睡,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嫂嫂,南北大乱后,你也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我特意让你在府中帮衬,就是怕耽误你休息,可你怎么还夜夜挑灯至深夜?”

湛瑛这次没敲门便偷偷潜入,就是想看看少煊到底有什么重要之事。

因此,少煊想要掩藏之时已是赶不及,索性便摊开了给湛瑛看。

“也没什么,我在府上闲来无事,想起本要送给律玦的生辰贺礼还没有完成,便拿出来绣上几笔。”

湛瑛顺着她手边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平整的桌面上一盏烛光柔和地闪烁着,照亮了平铺在上面的布料,一旁的银针穿着线,那线可不就是当日湛瑛赠予少煊的金蚕丝吗?

“你在给律玦制衣?”湛瑛可从未听说过她有这个手艺,不由一脸惊讶,“当时你和哥哥还没回封阳的时候,俩人吃穿住行不都是找现成的吗?我可记得你们俩大眼瞪小眼,什么都不会的啊。”

少煊撇撇嘴,辩解道:“那,神也是会进步的啊。”

湛瑛笑着趴在桌上凑近这块布料,下意识用手摸了摸绣了一半的花样。

“嫂嫂真有心,”湛瑛一脸八卦的表情,“律玦可真是有福气,护体的金蚕丝,还是嫂嫂亲手缝制,我猜你肯定又倾注了神力是不是?”

少煊没否定也没回应,湛瑛权当她默认了,金蚕丝加持神力,那是她对他平平安安的祈愿。

“我瞧着嫂嫂对这个小徒弟,可是要比对我上心多了——阿瑛会醋了的!”

少煊将尚未缝制好的衣服收好,戳了戳湛瑛的痒痒肉,对这个爱撒娇的小妹妹实在没了其他法子,两个人随即在房间里嬉笑打闹开来,最后湛瑛乏了便直接躺倒在少煊的床上。

“嫂嫂,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只是临近归期,大雪接连几日未停,风暴骤起,委实不宜赶路。

“嫂嫂,天气使然也没有办法,不如你再多住几日吧,已经几个月不见了,也不差这几天。”

湛瑛望着少煊有些失落的神情,只好如此开口劝说。

“嗯,也不知道玦儿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少煊微微叹了口气,之前悉数寄回鹤梦潭的书信,他一封都没有回,不知道是在和自己置气,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前些天她定下回去的时间,又兴致勃勃地提笔写信告知与他,可也是没有回音。

她突然想起自己离开前,便有不好的预感,但炽觞再三跟自己保证一切如常,不知是否真如他所言。

此时,西州城内也是一片白雪皑皑。

盛钧儒像个孩童一般在雪地里打着滚,还时不时揉个雪球偷袭他那位好哥哥,然后看着浑身是雪的律玦哈哈大笑。

只是律玦却完全没想搭茬,顶多在不耐烦的时候,给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作罢,但盛钧儒是什么人,他向来不在乎律玦的态度,愣是要将他拉出阴暗处。

“玦哥,愣着干嘛呢?跟我一起玩吧!”

不远处,律玦正在摆弄着他的彩凤鸣岐——他突然想起曾经多少个冬季,多少个雪天,那个持剑翩翩起舞的姑娘,身着红衣,在这漫天大雪的背景里,宛若宣纸之上一粒朱砂,悬于他的心上。

“玦哥,怎么不理人!”盛钧儒拍了拍屁股凑过来,见他还在愣神,“玦哥,在想什么?冬天啊!下雪了!你不喜欢吗?”

“触景生情罢了。”

盛钧儒一听便知他指的是谁,笑嘻嘻道:“那今日玦哥可有心情,为弟弟描述一番所为何景何情?”

而律玦却只是垂眸在琴弦之上拨了几下,徐徐道:“她擅舞剑,着朱樱长裙,于银白之间,以我琴声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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