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复仇“我怎么可能会不希望你幸福呢?……
第104章复仇“我怎么可能会不希望你幸福呢?……
汝川方家的方老爷子也是个老顽固,又阴险狡诈得很,不比中都宋家的老头子好对付,炽觞知道如此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于是他突然灵机一动,将主意打到了盛钧儒身上。
“你去探方老爷子的底,拉上我做什么!”
盛钧儒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炽觞等人的气,心里一直惦记着尚未归来的祝岚衣,倒是把客栈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愧是盛十鸢带出来的小孩。
“那老头儿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又敏感多疑,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你觉得他有可能允许我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进府吗?”
炽觞大敞着双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盛钧儒桌子上的茶杯,一看便价值不菲,大概是盛钧儒从西州离开时特意带来的。
“我根本不认识他,帮不了你什么。”
盛钧儒撇撇嘴,用手上的扫把戳了戳炽觞的腿,示意他别碍事。
“你用不着认识他,他知晓你姓盛就够了——”炽觞难得配合地擡起双脚,继续道,“方家子嗣单薄,这一代就一个女儿,方老爷子又是那种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家高贵血统的傲慢姿态,看不惯暴发户洋洋得意的嘴脸,定会对女儿的婚事格外上心……”
“我听说,他本来同中都宋家的唤玶定了娃娃亲,只不过两个孩子都目中无人,互相看不惯对方,后来又因为唤玶和游云归的关系,此事也就作罢了。”
“放眼望去,也就你这西州盛家的贵公子能让他笑脸相迎了。”
盛钧儒看着炽觞一脸殷勤的模样,有些不耐烦。
他不喜欢凡事都靠着盛家的名号,更不希望别人因为盛家的背景而高看他,只是他心里也清楚,他所拥有的一切都由脱离不开盛家。况且,若非事态紧急,炽觞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淌这趟浑水的,如今他竟然对自己百般劝说,想必已经是别无他法。
危急关头,不是他盛钧儒耍少爷脾气的时候。
盛钧儒在心底叹了口气,声音疲惫地开口询问道:“方家有什么问题吗?”
“少煊和律玦那边发现方家在云溪谷一带烧杀抢掠、为所欲为,怀疑他们与云绘宗、与中都宋家的灰色产业链都有关联。”
“而且——前阵子律玦险些走火入魔,明明都已经躲到了鲜有人至的海域范围,却还是被途径之人遇上,大着胆子对一个嗜血狂魔指指点点,不要命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什么!你说玦哥他——”
“你别担心,这件事早就解决了,更何况少煊还在他身边。”
炽觞本来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盛钧儒的。
毕竟事情已经被他压了下来,盛钧儒就算知晓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律玦残忍杀害唤玶,是云绘宗的败类耻辱……总之更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但那片海域极其危险,一般人不会经过,如此一来,方家的背景就很可疑——”
“我猜测,是游云归放出了消息,让方家派人将事情闹大……哼,靠舆论推波助澜,他这么多年来还真是深谙其道。”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稍微冷静下来的盛钧儒双手抓着扫把,在炽觞的对面愣愣地坐了下来。
“方家不像是会甘愿被吃干抹净的鱼肉……方家与宋家都头顶云绘宗,可联姻没成反而撕破了脸,他会不想直接将宋家吃掉吗?”
“你觉得宋家满门被灭,证据被销毁,是方家那个老头儿干的?”炽觞环着臂,鄙夷道,“狗咬狗的内讧啊……”
“方家侵城掠地,将姜氏血脉赶尽杀绝驱逐出汝川,又不放过他们在云溪谷的圣地……贪婪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膨胀的欲望会被丑恶的行径填充,只是如无底洞一般,永无止境。”
盛钧儒的眼底是悲悯和惋惜,他乐观活泼的个性很少允许自己被这样消极的情绪左右,沉默良久,他再次开了口。
“我同你去。”
*
小渔村里,姜缇被姜且和东方群青搀扶着回了房,少煊见她大着肚子,实在不忍她太过劳累,便先哄着她待明日一早再商议。
“阿煊,你打算如何开口呢?我看那位缇姑娘和群青兄站在一起,很是温馨,很快又要迎来一条新生命,而我们的出现,会将所有的美好打碎,重新将他们牵扯进血腥和杀戮之中。”
律玦正背着身为少煊铺床,他知道少煊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听晴山说,他们不时也会向云溪谷发起攻击,或许姜氏后人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纳当下的祥和,而忘却祖辈的仇恨,安然度日。”
少煊靠在床柱上,摸了摸耳垂。
“如果我们的出现,能将本属于他们的云溪谷夺回来,对姜氏血脉而言,或许也能称得上是一种慰藉吧。”
律玦点了点头,没再提出其他异议。
无疑,云溪谷的事情,姜氏后人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若是想找寻水神神息并探知灵泉的去向,总归是绕不开姜氏的。
而如何对抗方家兵,姜氏后人也已颇有经验。
只是,残忍的是,若想得知这一切,必须要将姜氏血脉几近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流出汩汩鲜血,不知何时再能结痂淡却。
姜且将姐姐送回屋后,便放心地交由东方群青照看了,她独自一人登上了自己屋里的房顶,一身黑灰色的盔甲未卸,手臂上刺鼻的鲜血已被风干,脸上还有几道可怖的血痕。
姜且曲起双腿,将双手分别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屋顶上的冷风让她清醒,仇恨、痛苦,统统无处遁形。
“就知道你还没睡。”
东方既白的声音先从后方传来,姜且扭过头时,便见他带着自己那惯常的灿烂笑容冒了出来,嘴角一侧还露出标志性的梨涡,眼睛微微弯起来好似月牙,眼角尾梢还有一颗明显的美人痣。
东方既白在姜且身边坐下时,还透着连夜赶路的风尘仆仆,冷风里多了机滤不属于小渔村的陌生味道。
“今晚发生的事都听晴山说了?”
姜且回过头来不再顾及他的存在。
“嗯,他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