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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重楼“我无妨,先杀了他。”……

第95章重楼“我无妨,先杀了他。”……

游云归冷笑一声,以灵佩的力量唤出自己的九霄环佩,而律玦并不打算给游云归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一手摸着自己的灵佩唤出神器彩凤鸣歧,一手继续用少煊赠与的附有战神神愿的佩剑向游云归发难。

当彩凤鸣歧出现的那一瞬,游云归分明地失了神,甚至忘记手下正在进行的旋律,只是怔怔地盯着律玦唤出的神器。

与此同时,律玦已经聚集了身上的全部神力至于指尖,以彩凤鸣歧的音律、以游云归自身修炼的绝世谱曲重伤了他。

——他要踩在那些人的骄傲之上亲手摧毁他们,正如他当年所立誓的那般。

即便是修为颇深的游云归,也难以得当多重神力加身的攻击,而他本身又为冰床之上那具躯体输送了太多的仙术,此刻已然口吐鲜血,瘫倒在冰床床脚。

律玦大手一挥将彩凤鸣歧收回了灵佩之中,另一只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奄奄一息的游云归走去。

他没有任何言语,但游云归看得出他眼底分明的仇恨与坚毅。

只见律玦擡起佩剑,打算给游云归最后一击。

可突然身上的力气一卸,他单膝跪倒在地,迅速将佩剑插进地上以作支撑。

而此时,体内的骨骼中仿佛有千万只蛊虫爬过,在贪婪地蚕食他的血肉,疼痛难耐,冷汗直流。

余光下,他瞥见一角裙摆。

紧接着,是游云归虚弱的声音。

“我无妨,先杀了他。”

*

初见少年律玦时,那瘦弱的身体和遍布的伤痕,已经足以让少煊联想到他可怜的经历。

只是她当时尚不能理解世间之恶,竟然会狠毒到如此地步,更不会想到律玦是忍受着怎样的屈辱和痛苦,才一步步走出困住他自由、扭曲他人格的云绘宗。

即便那并非是他自愿,可最后离开时昂扬的头颅,至少也是自尊的。

少煊安静地听完祝岚衣讲述关于律玦儿时的故事,从她的神情中看不清思绪,也察觉不出细微的变化,她只是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可明明心底早已波澜壮阔。

在沉默良久后,她才语气平常般,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唤玶,也是律玦在西州亲手杀死的吗?”

“关于唤玶之事,我当时被囚云绘宗也无从知晓。”祝岚衣卷了卷随意披落至肩头的长发,神色坦然,“可是,这重要吗?”

少煊没有回答,她想要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去感同身受。

她也不清楚,律玦是否希望她如此深刻地介入他的过去,站在旁观者的立场理解他、原谅他。

“少煊姐姐,虽然我并不通情爱之事,但是恕我直言。”

祝岚衣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此措辞更能让少煊接受。

“感情的拉扯中,其实常有寒天——所有的海誓山盟都在霎那间被冻结,像停止了的时间,静默地令悲伤的思绪和不舍的眷恋交织在原点缠绵。”

“想要故作收敛,却骗不过含情脉脉不经意间对视的双眼与热烈而虔诚的迷恋,想要故作厌倦,却忘不了春光乱入眉间那年绯红的腼腆与日后肆意浪漫的缱绻。”

“你现在是在替律玦说好话吗?凭你们青梅竹马的了解和情谊?”少煊听罢不由觉得好笑,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可我以为最纯粹的感情,是两颗心同一频率的雀跃与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隐瞒和逃避。”

“那你做到绝对坦诚了吗?如果连你自己都未曾,那又如何要求他呢?”

祝岚衣抑制住有些激动的情绪,只是摇摇头。

“也罢,不过是我浅识薄见,少煊姐姐只管追随自己的心便是了。”

“你仿佛对任何事都看得透彻。”

少煊略带玩味地望着祝岚衣,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

她外表柔软,内心却刚毅非常,又有宽待众人的善心与包容,遇事沉着冷静又极富智慧,如此之人,她想不到任何厌恶的理由,只是她身上的谜团甚多,总令她不能释怀。

祝岚衣苦笑着,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因为我什么都不曾拥有,不困牵绊,所以遇事判断时总能保持绝对清醒。”

“但我觉得恰恰相反。”

少煊的眼神突然卸下戒备,闪烁起颇为欣赏的光芒。

“你拥有的所有那些美好又可贵的品质,世间难得。”

祝岚衣微微一愣,神情恍惚,她分明在少煊的眼神里看到了欣喜,她不明白这份亲近感从何而来。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顿了顿,少煊又补充道,“好让我说服自己,信任你。”

少煊起身掩了掩窗子,现在夜里天气凉,她见祝岚衣穿得单薄,生怕冻坏了小姑娘。

转过身去时,见祝岚衣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又顺手续了一盏烛光,动作悠然自得,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耐烦。

“云绘宗从没能真正入得了你的眼,所以你觉得我不配关心天下苍生,是吗?”

少煊被她这样问道倒显得有些心虚,仔细向来,似乎真像她说得如此,她与炽觞谈论起云绘宗的时候,总是带有偏见的。

祝岚衣看她那副表情,便已经了然于心,只是淡淡一笑,辩解道:“其实云绘宗子弟初到此处,初衷都是锄强扶弱,秉持公正之心,爱护百姓,兼济天下……只是因为游云归的私心,才使得云绘宗的发展误入歧途,而唤玶,只是很个别很个别的特例。”

“唤玶有宋家支持,又受着游云归的偏袒,明面上大家自然是不敢得罪,可是他死后,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祝岚衣笼了笼自己的外衫,莞尔一笑。

“少煊姐姐,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在短时间说服那么多贪得无厌又胆小怕事之人重回灵犀之眼,为自己所作罪孽赎罪,又如何护送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寻得安顿之所?”

“这也是你的能力所在。”少煊倒了杯热茶递给祝岚衣,“喝点热茶吧,夜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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